一直站在門口的大程子見被請來幫忙的林道長和陳敬竟然先後跪倒在地,對著那個蒙著黃布的青色罐子,一個口稱師父,一個口稱師伯祖,內心裡受到的震撼簡直無以復加,他把門開啟一條縫,見巴隊長正盤坐在門對面,看著面前地上穩穩當當立著的幾面令旗,他衝巴隊使了個眼色,巴隊長一時沒明白大程子的意思,林道長他們進去後,他聽著裡面鬧騰了一陣兒,地上的令旗也都跟著一起抖動,把他弄得手忙腳亂,之後,裡面又傳出一聲大響,房間內便不再有聲音傳出來,地上的令旗也都靜止不動了,他剛剛鬆了一口氣,此刻見大程子一臉的驚疑不定,他馬上站起身,繞過門口的陣法,想要進入房間內,大程子急忙把門開大了些,閃身到一邊,待巴隊長進去後,立即把門關緊。

巴隊長一進入房間,就看見仍然跪在地上的陳敬和林道長,一時也愣住,正要回頭問站在他身後的大程子這是什麼情況,就聽陳敬哽咽著說道:“師父,是誰把你的魂魄關在這裡的,告訴我,我把他全身骨頭都拆嘍。”蒙著黃布的的青色罐子裡,一個聲音說道:“傻徒弟,先別動肝火,這是我自願的,身邊有這麼多陰魂陪著,我呆在這裡,並不寂寞,在這個屋子裡呆了這麼幾年,我的魂魄好像更結實穩固了些。就是這幾天姓趙的那個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香火上得不及時,我這幫二傻子鄰居急得鬧騰,把我弄得直心煩!”

陳敬跪在地上,嗓子裡哽咽不停,一時說不出話來,在他身邊轉來轉去的老大終於弄清楚聲音傳來的方向,它縱身一躍,跳到放著青色罐子的那個小隔間裡,在裡面轉著圈地嗅來嗅去,滿臉的焦急,那個聲音笑著說道:“老大,我就知道你能照顧好老二,你倆打架沒?”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叫它的名字,老大愣住,它蹲坐在罐子旁,伸出一隻前爪碰了碰罐子,突然發起怒來,一爪子把蒙在罐口的黃布扯下,探頭向罐子裡看去,那個聲音嘆息了一下,跟著說了一句: “你們哥倆一個脾氣!”話音未落,罐口處青煙升起,先飄轉到房間的半空中,接著向下落到地上,一個煙霧狀的人形出現在幾人面前,身材高大,一身藍布道袍,腳踩麻鞋,頭頂上挽著一個道髻,長鬚飄動,雙手垂在身體的兩邊,笑眯眯地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陳敬,又看看林道長,衝他點點頭,接著把目光向站在門口的張弛、巴隊長和大程子看過來,對著巴隊長拱了拱手,巴隊長急忙拱手還了禮。林道長髮現,形成自己這位師伯祖的身形的煙霧竟然十分濃重,就連面部細微的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心裡頓時明白,師伯祖的魂魄完整無缺,不免感到又悲又喜。老大蹲在櫃子上面,見到這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想要撲到對方的身上,卻也發覺情形不對,硬生生忍住,雙眼定定地看向那道身影。

玄陽道長的陰魂臉上帶著笑,看看老大,又低頭看向仍然跪在地上的兩個人,說道:“起來吧,跪來跪去的,看著不舒服!”陳敬和林道長聽話地站起身,陳敬向前走了兩步,似乎想要伸手去抓玄陽道長的手,林道長在他身後急忙說道:“小師叔,不可妄動,別衝撞到師伯祖的魂魄!”陳敬聞言,急忙站住,回頭問林道長道:“怎麼把師父帶走?”林道長沉吟了一下,猛然一拍自己的腦袋,說道:“小師叔,把你的那面令牌拿出來,令牌側面銀絲下有個小孔通向令牌裡面,這面令牌正好可以溫養師叔祖的魂魄。”陳敬一聽,急忙從身後的牛皮皮包裡掏出令牌,對著玄陽道長的陰魂說道:“師父,我帶你回家。”玄陽道長點頭,說道:“稍等片刻,把這裡的事情了結了再走不遲。”說完,衝巴隊長招了招手,巴隊長走過來,看向玄陽道長的那道身影。玄陽道長開口道:“咱們之間的三年之約,去年就已經過了吧?這幾年我幫你鎮著這些陰魂,你幫我溫養魂魄,也算是兩不相欠,我一直冷眼旁觀著你嘗試把陰魂煉製在你的令旗上,卻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