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殺過人嗎?”

“師弟,我要說殺過,你信嗎?”

“呵呵,不信。不過師父說你無惡不作,我看師父純粹是那啥!”

“純粹那啥?汙衊?師弟,你這麼想就對了!當年,你師父我師叔就嫉妒我成天花天酒地的,我帶他出去瀟灑,他樂得嘴都歪了,還得避著你師伯我師父,生怕捱揍!”

“師兄,師伯那麼好的人,他真捨得打我師父?”

“哎吆,師弟,你是沒見過!有一回我惹你師伯生氣,你師父我師叔在旁邊攛掇你師伯揍我,我師父攆了你師父二里地。”

梨花溝南面山谷的半山腰上,滿山滿野的梨樹枝頭上,雪花代替了梨花,陽光底下西風裡,搖曳出滿眼的晶瑩。任遠和師弟一人身上背了一大捆木柴,踩著腳底的積雪,向小道觀的方向走去,任遠走在後面,他師叔明仁道長的徒弟走在他前面,跟在後面的任遠仔細地觀察著這位師弟的步伐速度和上坡下坡的身體姿勢,隨時調整著自己的行走方式,模仿著這位師弟。

任遠突然嘆了一口氣,卻沒說話,前面的師弟回頭看了他一眼,卻又馬上轉回頭去,任遠笑道:“咋的,師弟,看我的模樣越來越像你,是不是心裡不舒服?”他師弟把背上的木柴往上提了提,邊往石階上邁腳,邊答道:“師兄,說實話,你現在除了眼神兒不像我,剩下的跟我照鏡子看自己一樣,這冷不丁一看,心裡是挺不得勁兒。不過,師兄,我這模樣,白瞎了你的精氣神了!”

任遠哈哈一笑,說道:“師弟,聽你這麼一說話,以後誰再敢說你笨,我第一個那個啥!”師弟嘿嘿一笑,道:“那個啥?這山上,除了我師父,也沒誰說我笨了。”任遠跟著笑了幾聲,想了想,鄭重開口道:“師弟放心,我借用你的身份,絕不會去做殺人放火的勾當。”他這位師弟又回頭看向他,這次沒有立即把頭轉回去,也鄭重說道:“師兄,做你該做的,完事兒了,就回山上來,到時候師伯應該也回來了,咱們一門團聚。”任遠看著師弟,重重點頭。

第二天一早,任遠揹著一個大帆布揹包出了小道觀的院門,站在石階上跟師叔明仁道長和師弟道別,明仁道長說道:“配好的藥在揹包裡,每七天一劑內服,一劑外用擦手臉面板,藥用完了,不管事情辦得怎樣,儘快回山,我給你用藥驅藥毒。”任遠抱拳行道禮後,向師叔和師弟一揮手,正要邁步走下石階。明仁道長又開口道:“那個啥,沒事兒別總給我打電話,勾搭我下山,山下亂糟糟的,我不願意去!”任遠看著明仁道長,使了個眼色,哈哈一笑, 說道:“師侄都懂!”

丁振武按照電話裡張弛的提示,順利地敲響了他的房門,陳敬開啟門,見丁振武一手拎著一個大塑膠袋兒,裡面都裝得鼓鼓囊囊的,便伸手接過來,拎到餐廳放到餐桌上。丁振武也不客氣,脫鞋進屋,自己從鞋櫃裡找了一雙拖鞋換上,見張弛站在客廳門口看著他,面色不善,他知道張弛為啥衝他生氣,便一揚脖子,衝張弛說道:“以後一個鍋裡攪馬勺的同事來了,啥態度啊?”說完,也不等張弛說話,直接奔了餐廳,坐在餐桌邊,見陳敬已經開啟塑膠袋兒把裝在餐盒裡的包子都拿了出來,便開啟另一個塑膠袋兒,拿出三人份的餐具,又掏出小米粥外加小鹹菜,嘴裡說道:“快吃,剛出鍋熱乎的!”陳敬和張弛也餓了,也都坐到餐桌邊上,三人開吃。

張弛嚥下嘴裡的包子,喝了一口小米粥,看著丁振武問道:“你跟你們廳裡領導咋白話的?我去你們那個隊能幹啥啊?淨坑人!”他的話音剛落,老大從他的身後不知道哪裡轉了出來,一下子蹦到張馳的肩頭,低頭看著餐桌上的包子,嗅了嗅鼻子,似乎對酸菜味兒不感冒,打了一個噴嚏,丁振武看見老大,臉皮子就有點兒發緊,趕忙看著老大說道:“哎吆,爺們,我忘了給您買一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