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的樣子,那天晚上的燃燒的木材堆,把院牆一圈燻得發黑。房子的門是關著的,透過窗戶,也看不到裡面有人在動,李樹開啟車門,從車裡面拿出一部手機,遞給張弛,張弛認出,正是丁振武的,他把手機還給李樹,走到陳敬身邊,陳敬衝他一指裡面,兩人推開院門,向裡面走去,李樹和張成龍留在車旁,留意著村子裡四處的動靜。

房門拉開,屋子裡竟然有一絲熱乎氣兒撲面而來,陳敬走在頭裡,直接開啟東屋的門,站在門口,看向屋裡面,然後對趴在西屋房門玻璃上向裡面看的張弛說:“人在這兒呢!”張弛立即走到東屋門口,也向裡面看去,就見炕上躺著一個人,頭朝著窗戶,一雙眼睛緊緊地閉著,是丁振武無疑,兩人一起皺眉,房間裡的味道讓他們一下子警覺起來,陳敬邁步走進屋裡,目光落在北牆邊上擺著的那個圓桌上,一個酒瓶空了,桌子的兩邊,相對擺著兩個玻璃杯,一個口朝上,一個口朝下倒扣在桌面上,他見張弛也注意到了那兩個杯子,就說道:“這是師徒見面,把酒言歡來著?”

張弛走到炕前,跳上炕,蹲到丁振武腦袋旁邊,伸手向他的鼻子前探去,丁振武的手忽然抬起,把張弛的手抓住,同時睜開眼睛,嘴裡也開口說:“我沒死!”張弛把他的手拍掉,從炕上跳下來,問丁振武:“跟你師父聊得挺開心?”丁振武一下子從炕上坐起來,抬起臉,吸了吸鼻子,所答非所問地說:“這味兒,你們受得了?”說著,就跳下地,向門外走,陳敬攔在他身前,盯著他的兩隻眼睛,問道:“你師弟毛知文是被魏見秋送給烏家的哥倆當了拜師禮了吧?”丁振武不語,閉上雙眼,過了一會兒才睜開,卻躲開了陳敬的目光,想要繞開陳敬從房間裡出去,陳敬面容一肅,驟然出手,抓在丁振武的胸前,身形一晃,丁振武整個身子向後飛出,摔在炕上,陳敬仍然站在門口,口中說道:“我們一路過來找你,你連個屁都不放就想走?打算什麼時候把我和張弛當作禮物孝敬給你那個臭氣熏天的師父?”

被摔在炕上的丁振武躺著不動,用手很快地在兩隻眼睛上擦了擦,然後慢慢地坐起來,看看張弛,又看看陳敬,突然啊地大叫了一聲,把自己的腦袋向身邊的牆上撞去,張弛早有防備,眼疾手快,伸出雙手一把拽住他的兩隻腳,向後扯去,丁振武的腦袋躲過了牆,卻磕在炕上,咣地一聲,震起了一片灰塵,張弛急忙跳上炕,扶起丁振武,看著他的腦袋上,丁振武扭頭看著張弛,問他道:“我丁振武在你們眼裡,就那麼沒人味兒嗎?”張弛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氣,說:“你師父魏見秋前幾天和烏家哥倆做局,勾搭我們過來,是想要他手裡的東西。”說著,指了指陳敬,陳敬走過來,對丁振武一笑,說:“不這麼激你一下,你是不是又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去抹眼淚?”丁振武聽他這麼說,眼睛裡又開始水汪汪的。

“我昨天上午突然收到了一個簡訊,上面沒說別的,只是告訴了我這個廢棄村子的位置,發簡訊的手機號碼是個陌生號,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極有可能是我師父發給我的。我開車進廳裡大門的時候,看見你們出去了,知道你們出去辦事兒,就想著先不告訴你們,我自己來和他見個面,跟他聊聊,勸勸他,萬一他回心轉意,我就直接把他帶回去。”丁振武低著頭,講到這裡,他停了下來,看著陳敬,突然用雙手抱住自己的頭,十分痛苦地接著說道:“我師弟,確實是他送給烏家哥倆做了拜師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