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見秋從市局的會議室裡出來後,在走廊裡緊著走了幾步,見走廊裡前後無人,停住腳,緩緩地吐了一口長氣,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腮幫子開始哆嗦,腦門上也冒出了一層汗水,他伸手扶了一下牆壁,深吸了一口氣,瞪著眼睛看向走廊左右兩邊,發現廁所在走廊盡頭,便硬挺著胃裡的翻騰,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腳步有些虛浮,等到了廁所門口,他側耳聽了一下,裡面好像沒人,他推開門走了進去,進了一個隔間,把門從裡面鎖上,馬上彎下身子,一張嘴,便吐了起來,這一吐,差點兒把膽汁吐出來,等吐完,他哆嗦著身子,用腳一踹沖水閥門,一陣水響,把他吐出來的東西衝進了下水道,他晃了晃腦袋,感覺舒服了不少,便開啟隔間的門,到洗臉池前站定,看著鏡子中自己發白的臉色,一咧嘴,啞然失笑,心想,這次自己差點兒著了那個小東西的道兒,真厲害,真可愛,也真可惜。開啟水龍頭,使勁兒洗了洗臉,腦袋清醒了不少,覺得自己剛才強搶人家東西,確實不太地道。不過,那個小東西,明顯精神頭有些不濟,否則,今天他非得當著人家市局的人的面丟臉不可。

魏見秋從廁所出來,感覺仍然有些暈頭脹腦的,沒敢坐電梯,怕在電梯裡暈得更厲害,順著樓梯,一步一步穩穩當當地從四樓下到了一樓,走出市局的大門後,回頭望了一眼四樓的那個會議室的方向,心裡對那個小東西仍然有些戀戀不捨,但是也知道,想帶走它是不可能的,只能以後找機會了。走到停車場,上了自己的車,看了一下腕上的手錶,時間已是中午,他把車開出市局的大院,沒回省廳,也沒回家,反而把車開上了去往遼南某個縣級市的高速,他估算了了一下時間,大約得兩個小時才能到地方,那裡有一家人家的孩子,才上初中,被仙家抓了弟馬,折磨得要死要活的,找了好幾個頂著仙家的人給看,都說是個仇仙來尋仇了,挺有能量,那幾個出馬仙給勸了幾回,卻都敗下陣來,紛紛說只能忍著,不要想著立堂口,否則翻了堂口,會更糟。那家人沒辦法,於是四處打聽能處理這種事情的高人,終於朋友託朋友的,找到了魏見秋頭上,一開始魏見秋沒答應幫忙,可後來一聽被折騰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魏見秋有些於心不忍,就答應從南方回來後馬上過去看看什麼情況,現在孩子的家裡人估計正急得滿嘴火泡地等著他呢。

省廳特案處成立沒幾年,只有兩個隊,處長由一個副廳長兼任,魏見秋是一隊的隊長,手下有四人,其中兩個是他的徒弟,也就是被老大弄到醫院裡去的那兩位,先被老大弄暈的那個叫丁振武,名不副實,人長得並不壯實,外表看著有些瘦,卻活潑好動,跟他學了一身好本領,擅長捕捉並驅使各種動物,尤其是齧齒類的,另一個叫毛知文,名字起得文縐縐的,人雖然長得高大威猛了些,卻人如其名,文靜得很,不善言談,學的本領和丁振武不相上下,與貓科動物十分有緣,就連老虎見了他,都想要和他親近親近的那種。他這兩個徒弟剛來到省廳的時候,鬧出一件事兒來,讓廳裡其他部門那些本來就對這個特案處暗生疑惑的人們一下子恍然。

丁振武剛到廳裡不久,有一天在走廊裡和一個英姿勃勃的女刑警擦肩而過,他的心瞬間就像被雷擊中了一樣,迴轉身定定地看著那位女刑警的背影,毛知文看他那樣子,嫌丟人,急忙拽著他走,卻拽不動,女刑警聽到身後的動靜,一回頭,看見丁振武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兒不高興,礙於情面,對他笑了一下,這下子不得了了,回到辦公室後,丁振武跟毛知文說,非此女不娶,毛知文以為他開玩笑,就說,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跟師弟我說,然後他就把這件事兒忘了。

沒成想,一個星期後,丁振武誠心誠意地請他的師弟下了一頓館子,酒足飯飽後,讓毛知文第二天下午上班的時候,把省廳院裡院外的流浪貓都拘到樓裡,找個旮旯先藏起來,他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