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過了夜半的時候,本來就心裡有事兒沒睡踏實的劉芸伸手摸向枕邊,卻摸了一個空,她把兩手在枕頭兩邊到處摸了遍,一下子清醒過來,立馬坐起身,嘴裡一邊小聲地叫著老大,一邊把床頭燈開啟,在床上床下四處看,卻仍然沒發現老大的身影,劉芸著急,穿衣下床,在房間裡轉來轉去地找,忽然注意到,自己房間的門開著一個縫兒,她急忙開門走出房間,到了客廳裡,開啟客廳的燈,老大依然影蹤不見,劉芸立即跑出去,從旅店的後門進去,到她爸媽住的那個房間敲門,兩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一齊出來,聽劉雲說老大不見了,他們便也開始著急,在旅店裡樓上樓下地找,最後三人在旅店的大堂聚齊,面面相覷,劉芸終於忍不住,兩手捂在臉上,不出聲地哭起來,劉芸爸一看自己的閨女急成這樣,便向旅店大門走去,嘴裡說道:“別哭,我去外面找找!”剛開啟大門,便愣在門口,只見老大蹲在外面的臺階上,旅店門前街道上,有兩個身子細長的傢伙聽見門響,順著街道就向西面跑去,邊跑邊回頭看著劉芸爸,他一眼認出,那是兩隻黃鼠狼,不一會兒,兩隻黃鼠狼從街道拐角處,驅趕著兩隻母雞走了回來,離得遠遠的,兩個傢伙衝著老大叫了幾聲,整個身子俯伏在地,老大也不理會,看著兩隻母雞走到身前臺階下,回頭看了一眼劉芸爸,一隻爪子抬起,衝著兩隻母雞指了指,嘴裡咔了一聲,劉芸爸一下子就不知所措了!

陳敬和崔可行聽那個叫王斌的把早上黃皮子進他家裡的事兒從頭到尾地講了一遍,還有十多個村民隨聲附和著王斌,不時地插嘴講述,進了他們家的黃皮子是怎麼折騰的,不過,黃皮子雖然鬧得挺兇,卻也沒整出人命來,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早上消消停停的這家,老頭兒卻不聲不響的丟了命,一人說道:“進我家的黃皮子鬧得正歡呢,突然從我家裡跑出去了,它跑之前,我聽見有人吹了一聲挺響的口哨,一定是有人指揮這些黃皮子過來的,我活了這麼大歲數,就沒見過黃皮子成幫結夥進村的!”另一人回應道:“我也聽見那聲口哨了,要不是那聲口哨,也不會有人過來看,更不會發現三叔死在家裡!”說起了這件命案,眾人都沉默下來,明顯是被現場的情況嚇到了。

爬到半山腰的時候,陳敬突然停住了,他對埋頭緊跟在他身後的崔可行指了指山頂,崔可行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卻啥也沒發現,陳敬便說道:“山頂上最高處的那塊大石頭上,有一隻黃皮子,正看著咱們,不過,有點兒奇怪,它怎麼一動不動的?”崔可行看向陳敬說的那塊大石頭,眼神兒恍惚中,是有一個小黃點兒,陳敬見崔可行並沒有看清,就又一路當先,向上爬去,偶爾在身邊的樹幹上和石頭上嗅嗅,嘴裡叨咕了一遍魏見秋的名字,崔可行學著陳敬的樣子,伸鼻子嗅了幾下,卻還是沒嗅到什麼臭味兒,只好不吭聲地往上,等兩人終於爬到山頂時,崔可行搶到陳敬的前頭,向那塊大石頭奔去,然後很快就嘔了一聲,從那塊大石頭邊上退了回來,陳敬上前,鼻子裡立即聞到熟悉的臭氣烘烘的味道,只不過氣味淡了不少,他看向石頭上的那隻黃皮子,只見它趴在石頭上,上半身的後背上插著兩根樹枝,還有兩個樹枝被壓在身子下面,不過,明顯是插進胸口兩側的,肚子下面,一小堆兒內臟血呲呼啦地裸露在腹部外,石頭下面朝著王家溝的方向,畫著那個陳敬熟悉的好幾條胳膊的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