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終黎西楓的脈相混亂,險象環生,不妙之極。

南柯一夢,方才空桐瀲灩提到了這個名字,應該是毒藥的名字,聽她言下之意,好像幻雪宮的弟子都被南柯一夢控制著,如果南柯一夢真的源自罌粟之毒,那就不難理解,罌粟之毒一旦成癮,必須繼續服食此毒,來緩解毒發之苦,不過那是飲鴆止渴,毒癮會越來越大,毒癮越深越難自拔。

澹臺夢把終黎西楓輕輕放在桌子上,終黎西楓頭枕著手臂,猶自撲哧一笑,喃喃自語:“出來了,我終於出來了,瀲灩,我和清霜都出來了,你什麼時候出來呀。外邊很好玩,好玩。”

她說著話,半睜著眼睛,目光森森可怖,和口中笑語完全不同。

空桐瀲灩的手,纖纖如玉,聽著終黎西楓的夢囈,慢慢收回來,澹臺夢擋著終黎西楓的臉,所以空桐瀲灩沒有看到終黎西楓的眼睛,從眼中射出來的眼光,她也不再理人,掏出那面小鏡子來,對著自己鏡子前後照照,軟言輕笑:“啊拉,這個地方風好大哦,把人家的頭髮都吹亂了吔。”

她說著話,翻手從髮間抽出來一枚只有掌心大小的象牙梳子,輕輕梳著雪色長髮。

緩緩地動作,悠然的表情,淺白色的象牙梳子慢慢梳弄著長髮,一根頭髮飄然而斷,空桐瀲灩手指一繞,就把那根頭髮繞在手指上,她把梳子插入發中,雙手纏著那根斷髮,慢慢地繞著,低垂著頭,好像專心致志,可是已經把目標定在了灰衣人身上。

這個人,讓空桐瀲灩感覺很熟悉,很討厭的那種熟悉,她一定認識這個人,也一定是她險惡之極的一個人,這個灰衣人就安然坐著喝酒,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只要不是盲人,就不可能不好好看看空桐瀲灩,她懶得去追根究底,這個灰衣人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看著心裡不爽,不過盯上他以後,空桐瀲灩感覺有些蹊蹺,她居然看不出灰衣人的空門在哪裡。這個人門戶大開,可是她卻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不但如此,在她盯上灰衣人的瞬間,自己也進入了困境,好像陷入了透明的網裡邊,看不到,摸不著,但是就是出不去,一種無聲無息的包圍,越收越緊,慢慢地從四面八方想她勒緊。

背上,已經有了些許的汗意,空桐瀲灩感覺到了一絲恐懼,好像脊背後邊有雙陰冷的眼睛森然地盯著自己,她不敢回頭,也不敢動,彷彿一動就會打破現在的平靜,會發生意料不到的事情,讓人後悔不迭的事情。

空桐瀲灩已經被困住,心越來越沉,慢慢地有窒息的感覺,兩隻手依然絞著那根斷髮,動作舒緩,呼吸勻稱,外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樣來。

澹臺夢已然封住了終黎西楓的穴道,然後拿出隨身的銀針來,儘管瞳術可以讓人身處催眠狀態,這樣拖延毒發的時間,不過這個法子不能解決根本的問題,在反覆使用以後,會將毒素逼到臟器裡邊,無法拔除,那時節就會毒氣攻心。

上次霞露清霜受傷了,是澹臺玄為她醫治,不過霞露清霜不是中毒,是下盤的血脈不暢,淤塞閉痺,和她練的內功有關係,她的內功是門很奇特的功夫,好像四季輪迴一樣,可以在瞬間凝結極致的力量,這股力道是她自身武功、耐力、速度的極限,然後由盛而衰,功力一點點遞減下來,到了最後,就是下盤受制,筋脈如寸斷般疼痛,連動都不能動,如果不為她金針過血,只有靠她自己慢慢運氣調息,過了三五日後才能恢復常態,但是下一次需要忽然迸發力道時,又會陷入下一個迴圈中。

這件事情澹臺玄和女兒澹臺夢談起過,他覺得幻雪宮裡邊情形稀奇古怪,盧妃仙子為人天良喪盡,宮裡的侍女弟子為什麼還要聽命於她,一定是被什麼東西操縱著。本來澹臺玄還以為從霞露清霜的身上找到答應,尤其盧妃仙子還在列雲楓的身上輸入了烈焰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