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不敢多說,悄悄苟活。

如今,時隔數年,終於手刃仇人。

他雖從小不得父親喜愛,但好歹玄氏生下了他,後來也允許他偶爾來回走動,不算虧待。

此番報了身生恩情,往事隨風,也鬆了一口氣。

玄璋垂眸拱手:“多謝城主成全。隨州玄氏雖已門楣沒落,但在州內尚有一些根基,願聽候月華城主差遣。”

他說完這話,抬眼看到的,卻是楚丹樨伸出一隻手正捂著月華城主的眼睛。

玄璋:“……”

直到手下人收了屍體,楚侍衛那隻手才放下。

落雨紛紛,慕廣寒臉上的表情如霧似雨,看不清晰。

炎夏的雨其實算不得冷,可玄璋卻在那一瞬,只覺得月華城主模樣疲憊,唇色過於慘白。整個人搖搖欲墜。

“城主……”

可也只有一瞬,接著城主變垂眸笑了笑,搖搖頭強打精神。玄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隨即心裡咯噔了一下。

沒有辦法不強打精神。

怪他報仇心切,險些都忘了,那危險的西涼燕王尚在眼前!

……

適才一切。

燕王全程挑眉,看得很起勁。

因為他很清楚,他背後的何常祺早醒了,此刻正在跟他一起看這一出好戲。

對他來說是好戲。對何常祺來說,只怕就是恐怖故事了。

“敢狼子野心就幹掉你”的恐怖故事。

這麼多年來,燕止沒事就去試著討好西涼何氏,也畢恭畢敬往何府送了不少奇珍異寶,平日裡也是各種禮遇。

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扭轉乾坤。

哪怕得不到醒獅何家支援,至少在他政變時,西涼最大武將世家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畢竟是西涼王,雖然南征北站沒少殺伐,但如無必要,並不想有朝一日在自己的王都大開殺戒、血流成河。

只可惜,西涼何氏頑固不化。

這麼多年不僅不肯領情,反而越發飛揚跋扈、日日攛掇著二世子對付他。

最終,燕止不得不下定決心。

剪除何氏羽翼。趁此次二世子南下開始,找機會先弄死何常祺。

“我給過他機會。”

那日月下,他同月華城主喝酒。兩人都遇上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實在沒有辦法。

亂世之中,想要雄霸一方,誰人手上沒有鮮血。

誰不髒?都髒。

於是那日兩人商定互利互惠、為對方除掉最大的隱患之後,緊接著就是更隱秘的“交換殺人”,連次之的隱患也互相包攬——

月華城主答應幫他坑死何常祺,而他也幫月華城主引出、弄殘傅朱贏。

雖然有些波折,但事情總體進展順利。

走到如今這一步,雙雙喜聞樂見。

只是,燕止此刻,倒是決定再多給何常祺“最後一次”機會。

本來沒有機會的。

多謝月華城主……殺雞嚇猴,以儆效尤。

當面砍了小狼崽,給他的小醒獅看。

哪兒有比臨場教學更立竿見影的呢?

眼下雖是漫天大雨,雨絲寒涼,卻畢竟是炎夏。但他可是清楚感覺到,有人剛剛可是貼著他在瑟瑟發抖了。

更可笑的是,何常祺都怕了,卻仍嘴硬:“滾,老子……不必你救。”

燕止:“哦,那我就在此把你丟下了?”

“你!”

人心都是換來的。

縱然燕止一直覺得自己並無什麼真心,只是好勝而已。但別人又不知道。

此戰之後,兩位世子必令西涼眾人大失所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