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種得不好,十年未必開花結果。

衛留夷自捨不得葉瑾棠再受十年折磨,而這時,偏不知誰進獻了一本古書。書上記載,月華族人不單單鮮血有補益奇效,抽髓凝珠更是活死人肉白骨,可使葉瑾棠不藥而癒。

當夜,慕廣寒果斷收拾包袱。

他們月華城之所以隱匿崑崙之鏡與世隔絕,且立下禁咒非城主世代不可出,就是因為外頭這幫人實在血腥兇殘、利慾薰心。

知道月華血髓有奇效,便偷抓族人囚禁壓榨、取血進補、抽髓煉藥。逼得族人隱匿千年,大夏才漸漸沒了這些傳說。

誰知如今古書又被人翻出來。

慕廣寒雖一向是個戀愛腦,心上人要什麼就不吝給什麼,卻也知道放血一時要不了命,被抽了髓卻是多半會死。

何況還要抽整整七天,過程極其痛苦悲慘。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結果沒能跑掉,被五花大綁捉了回來。

那些人射傷他的肩膀、折了他的手骨,將他粗暴綁上祭祀的碧遊床。

床的觸感,是一片寒冰刺心的冷。

大概衛留夷也知此事辦得太過缺德,躲了好幾日,直到慕廣寒已被開膛破肚、折騰得人不人鬼不鬼,才敢偷偷來瞧他。

他握了他的手,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

他許諾他送走葉瑾棠送,以後再不負他。

衛留夷能這麼說,大抵也是看他平日裡還挺活蹦亂跳,換髓多半也沒什麼危險。可他偏偏沒有想到,慕廣寒給葉瑾棠放了大半年的血,身體早已大不如前。

……

既是橫豎要死,慕廣寒實在不想拖上七日。

那樣未免要死得瘦骨嶙峋、過於難看。

便用了最後一分力氣推波助瀾。本應七日取好的髓,才四日已經凝珠。

“小棠他……他有救了!”

衛留夷大喜過望,急著拿髓珠去找葉瑾棠,人都出了碧遊宮,卻又去而復返。

“阿寒,”他握著他的手,喃喃道,“等著我,我很快就來陪你。”

他後面還說了些什麼,但慕廣寒早就聽不到了。

他的手很冷,陷入喜悅中的衛留夷沒有覺察。

……

第五日,葉瑾棠已然能下地亂跑。

第六日,衛留夷安排了送走他的車馬。

下臣不解來問:“衛侯,難不成真要送走葉公子?”

衛留夷垂眸:“我已答應了阿寒,不可食言。”

第七日,衛留夷將慕廣寒移去了自己寢宮,炭閣燒得很暖,他還派人將宮殿重新佈置了一番,踱來踱去只待人醒來。

以前,無論他做什麼,阿寒從未怪過他。

但這回大概不能輕易原諒他。

第八日,衛留夷發現不對。慕廣寒的手太冷了、呼吸過太微弱,怎麼都不像是能醒的樣子。

他有些恍惚,指尖微微顫抖將人抱起,這是他第一次抱他。

他輕輕晃了晃那人,那人臉上純金的半塊面具滑落。露出一半爬滿猙獰疤痕的臉,唇色實在太過蒼白。

“阿寒?”他輕輕喚著他名字,手指搭向他的脈門。

片刻後臉色大變。

半日後,烏恆郢都行宮內,醫者跪了一地。

衛留夷焦躁地不斷走著,指尖掐進掌心:“怎麼會沒有氣息,昨天還好好的,再去找,把全城的醫者都叫來!誰能救醒他賞金千兩!”

醫者紛紛無奈。

誰不想要千金之賞,可……人都死透了,怎麼救?

衛留夷:“書上明明說,換髓不會危及生命!”

最後是多年老臣沒忍住道:“少主,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