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頭髮花白的男子,也就是年輕女子的爸爸,坐在旅館大堂簡陋的沙發上長吁短嘆,不時地用手去揪自己理得很短的頭髮,坐在沙發另一邊的張弛拿出自己的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很快,男子身上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從兜裡掏出手機,正要接聽,張弛卻把通話結束通話,對頭髮花白男子問道:“何老闆?”男子看著張弛,點點頭,張弛把自己的手機螢幕衝向他,又按下了號碼重播鍵,何老闆的手機鈴聲又響起來,他瞬間明白了張弛他們著一行三人的身份,急忙轉頭透過門上的玻璃向外面看了看,見外面並沒有什麼人,他開口問道:“有那個什麼嗎?”說著,一邊觀察著三個人的神情,一邊用右手在左手的手機上假裝翻了一下,像翻書一樣,張弛把自己的證件從兜裡掏出來,起身走到他身旁,遞了過去,他小心地接到手裡,迅速翻開,用上面的照片對照了一下張弛,立即合上證件,遞還給張弛,嘴上說道:“走,我給您三位開間房,咱們去房間裡說。”

陳敬攔住了他,說道:“你女兒這樣多長時間了?”何老闆臉上十分沉重,答道:“半年多了,以前特別文靜,還懂事兒,從來沒跟我和她媽兩個犟過嘴,沒想到,自打被人拉著去入了那個什麼黃父教,越來越走樣了,不光偷著拿家裡的錢去進貢,每天在家裡還破馬張飛地,稍微一不順心,就大吵大罵,今天你們看見的這一出,算是輕的。”陳敬點點頭,又問他道:“你沒去找過那個什麼黃父要個說法?”何老闆用手拍了一下沙發的扶手,氣忿忿地說:“咋沒找過,可根本見不到他人,每次去,都被他身邊的幾個人推搡出來,然後我那個閨女回家就開鬧,這不,他們已經發出話來,說我對黃父頭上的神不敬,凡是來我家小旅館投宿的人,都會有災禍,我這個本來就只能指著用來餬口的買賣,現在都沒人敢來了!”

他正說著,門上的玻璃突然被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一塊磚頭打碎,玻璃四濺,他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來,衝出門外,四處看去,卻沒有看見有人在附近,何老闆嘴裡罵著髒話,轉身進來就向廚房裡面衝去,很快,兩隻手裡各自拎著一把菜刀又衝了出來,兩眼圓睜,對著張弛他們三個人說道:“我忍不了了,這就找他們去,見一個砍死一個,連那些不長腦子信了他的,也不放過他一個!”說完,就向外面衝去,張弛急忙攔在他身前,對他說:“別衝動!你以為那樣就能解決問題了?”何老闆瞪著眼睛,對他喊道:“已經要家破人亡了,砍死他們,省得再禍害別人!”正要繞過張弛,陳敬走到他身後,伸出右手,分別在他的兩邊肩頭上拍了一下,他手裡的兩把菜刀握不住,掉在地上,崔可行跑過來,從地上撿起兩把菜刀,送回到廚房裡。

何老闆喘著粗氣,回頭看向陳敬,情緒好像稍微安定了一些,他又把頭轉向攔在他身前的張弛,嘴裡說道:“我姓何的沒坑過人害過人,可老天為啥讓我攤上這麼一檔子事兒!”說完,一下子蹲在地上,低著頭,啜泣起來。張弛伸手把他拽起來,扶到沙發上坐好,正在順著破碎的門玻璃向外看著的陳敬開口道:“先把你閨女治好,然後再找他們!”何老闆猛地一下抬起頭,看著陳敬問:“我姑娘不是被他們迷了心竅,是得病了?”陳敬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把頭搖了搖,答道:“你姑娘是吃了他們給的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