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門是虛掩著的,就直接推門而入,卻被撲面而來的煙味兒嗆得咳嗽起來,他把門敞開著,又走到窗前,推開一扇窗戶,之後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後,坐在椅子上,看向仰面躺在靠牆的沙發上的正在吞雲吐霧的周副礦長,周副礦長沒有看他,卻開口問道:“老趙,那兩個省廳來的警察呢?”趙礦長聽他叫自己老趙,臉上一絲嘲諷的笑一閃而逝,答道:“在礦洞那裡,要在那裡守著查清事情真相!”周副礦長一下子從沙發上坐起身,看了一眼趙礦長,笑了一聲才說道:“這兩人膽子真挺大的,不愧是省廳的,他倆今晚要是出點兒啥事兒,你說是不是得讓人心裡更打哆嗦!”說著,把手裡的煙緊著抽了幾口,菸屁股直接扔進茶几上的菸灰缸裡,趙礦長看著菸灰缸裡仍在冒煙的菸屁股,皺了皺眉,起身走到茶几旁,拿起一個茶杯,用杯子裡的茶水把菸頭澆滅,手在身前揮了揮,坐到了旁邊的單人沙發上,看著周副礦長,問道:“黃金礦脈的事兒問了?”周副礦長點頭,答道:“李總的人說了,那幾個在飯館裡吃飯的人不是他的手下,可以確定是那幾家競爭對手知道競爭不過,派人故意放出的假訊息,挑起礦上人的民憤,好攪黃這筆交易,李總的人讓咱們放心,他會讓人在這幾天多做做手腳,把恐怖氣氛做足,讓更多的人害怕起來,這樣交易就會少去很多阻撓。”趙礦長把身子靠在沙發靠背上,眼睛盯著周副礦長說道:“這位李總你見過面沒有?”周副礦長搖頭,趙礦長看了看他的表情,確定他沒說假話,嘆了口氣,說道:“這人也真沒把我們放在眼裡,連面都不露。更沒想到得是,我半輩子自詡剛直,臨了卻上了你的賊船。”周副礦長似笑非笑地回看著趙礦長,答了一句:“事到臨頭才知人曲直,老趙,你得感謝我讓你後半生吃喝不愁,是吧?”

張弛和陳敬回到車裡,兩人都把車座向後放了放,半躺在座椅上,張弛看了一下手錶,剛剛八點多,就讓陳敬打個盹兒,他先看著外面,陳敬也知道時間還有些早,便沒跟張弛客氣,把羽絨服的帽子戴上,不一會兒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張馳沒敢戴帽子,他把自己那側的車窗敞開了一條縫,這樣外面萬一有什麼動靜好能聽到,還不時地隔著車窗向房子的方向看過去,有些擔心老大。耳朵裡聽著陳敬的輕微鼾聲,張弛也有些犯困,正在他要把靠揹回正一些,聽到車外小路上傳來撲踏撲踏走路的聲音,步音凌亂,不是一個人的動靜,他扭頭向陳敬那面的車窗外看去,奈何外面漆黑一片,正琢磨著悄悄開啟車門鑽出去看看,陳敬卻從座椅上坐直了身子,順手把帽子從頭上摘下,對著張弛噓了一聲,在車內的黑暗中,張弛勉強看到陳敬的頭從側向扭向正前方,而車窗外的腳步聲,也到了車頭前面,張弛睜大眼睛,終於透過前擋風玻璃,看見有四五個人影晃晃悠悠地向礦洞方向走去,過了片刻,礦洞那裡傳來石頭砸在地上的聲音,陳敬說了聲下車,當先開啟車門,走到車前,等張弛從車裡下來後,兩人一前一後地向礦洞走去,扔石頭和揚土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兩人站在礦洞洞口邊上,看著在洞裡不停俯身起身扔石頭揚土忙活個不停幾個身影,那幾個人卻好像沒注意到他倆一樣,陳敬走近幾步,蹲在礦洞邊上,開口就問離他最近的一個人道:“手不疼嗎?”那人卻像沒聽到一樣根本不回應,另外幾個人也是毫無反應,陳敬回頭對張弛說: “用手電照著他們。“張弛迅速開啟手電,照向礦洞口裡,只見幾個人光著手,像鏟子一樣插進身下的土方里,也不管手裡有沒有東西,就那麼向上一揚,每個人的手都已經鮮血淋漓,張弛注意地看了下這幾個人的眼神兒,個個都是直不愣登的,像在夢遊一樣,其中一個還含混不清地叨咕著:“我還在裡面,誰讓你們封洞的?”此情此景,就連張弛都感覺頭皮有些發麻。陳敬說道:“你在上面別動。”張弛還沒來得及回應,就覺得身邊人影一閃,陳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