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冒出匯入,沿著他身體的輪廓,形成一個圓周形,旋轉不停,黑衣年輕人的左邊麵皮顏色淺淡了一些,不那麼紅了,而右邊的蒼白的麵皮,漸漸有了幾絲紅色。

老大四仰八叉躺在右邊洞裡的床上,用爪子撫弄著肚子上的焦痕,一臉平靜,耳朵卻支稜著,明顯在聽著對面的動靜。

老鍾和張弛小心地爬到了李洪波和王濤剛才喝水休息的地方,這次張弛不顧老鐘的反對,一直走在老鐘的前面,全神貫注的感受著山上的落石,好幾次在有落石掉下來之前,張弛都及時停下,躲過兩人被砸中的危險,這一切,老鍾都以為是張弛年輕,耳力比別人靈敏,並不疑有它,他老老實實地跟在張弛身後,倒有些緩過氣來。兩人停下,小心地靠在山壁上喘息著,側耳聽著上面。幾分鐘前,前面的那兩個傢伙突然不見了身影,現在竟然連一點兒動靜都聽不到了,老鍾心裡有些不安,他往山下看了看,偶爾能看到手電筒的光亮,看距離,倒是越來越近了。

老鍾伸手按在張弛的肩膀上,稍稍用力,示意他待著別動,自己從張弛身前繞過去,想要向上爬幾步,仔細觀察一下,沒想到,剛抬起腿走了兩步,就一腳踩在一個礦泉水瓶上,“嘩啦”一聲,然後就覺得自己的左小腿被人抓住,向後一拽,頓時站立不穩,趴在地上,碎石硌得他悶哼一聲,剛要開口罵娘,一聲槍響從上面不遠處傳來,同時一顆子彈“啾”地一聲打在身邊的山壁上,濺起的碎石片掉了他一身,緊接著,上面傳來一聲兇狠的叫罵:“媽的,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再敢往上追,小心你們的天靈蓋兒。”隨後,就是一陣慌亂的腳踩在亂石上跑路的聲音。

老鍾趴在地上,回頭看著趴在自己身後的張弛,他的雙手還抓著自己的左小腿不放。老鍾抖了抖腿,嘿嘿笑著說:“張弛,撒手吧。下次你能不能提前說一聲,差點硌死我。哎喲,疼死我了。”說著,半坐起身,往後挪了挪,隱蔽住身子,把手槍換到左手拿著,用右手使勁地揉著前胸和肚子。

張弛也挪到山壁處,蹲在老鐘身邊,說:“頭兒,要不,跟局裡聯絡叫武警吧,這地形太複雜了。”老鍾揉著胸口,想了想,答道:“等不及了,咱們總不能在武警來之前跟在他們屁股後面爬山玩兒吧,聽動靜,那倆玩意兒手裡確實只有一把槍,咱們有四把,再加上派出所的,應該沒問題,大個兒和瞎子他們聽到剛才響槍了,不定咋玩兒命往上竄呢,在這兒等他們上來,一起研究一下,怎麼把上面的兩個王八犢子拿下。”張弛點頭。老鍾繼續揉著自己,看了看張弛,欲言又止,只是伸手摸了摸他腦袋。

槍聲傳到了洞裡,驚醒了正在打坐的黑衣年輕人,此刻,圍繞著他的那圈霧氣已完全消散。在東面洞裡的老大,也迅疾的翻身起來,眨巴了幾下眼睛,鑽進床腳的被子裡,從縫隙中露出一對兒黑眼珠,它十分害怕槍聲,覺得那聲音比打雷的聲音刺耳多了。

西側洞裡,年輕人睜開眼睛,緩慢收勢,感覺了一下右側的胳膊和腿,用左手按在右肩膀處,順著胳膊向下一路捋下去,然後用拇指在右胳膊的手臂內外側,揉按了幾個穴位,抬起右手,活動一下手腕,感覺靈活了許多,接著伸直右腿,還是用左手,捋至腳踝處,又伸直手掌,用勁兒拍打,心裡卻在琢磨著剛才的槍聲,想:“鬍子又來禍禍人了?不對,自打師父來到這個山上,周邊的鬍子就再也不敢到這附近撒野了。難道是小鬼子?他們可是一直想抓自己,得有兩年多了吧!”

琢磨歸琢磨,他並不擔心,因為他知道,沒人能發現這個山洞的所在,想到這裡,他連出去看看的心情都沒有,繼續拍打著右腿。

此刻,他最想知道的是,自己的師父又跑哪兒撒歡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