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鍾這麼說,心上憋不住就是亂跳,急忙答應一聲,就往山下快速地跑了下去,好在陳敬給他挑的這處山坡,坡不陡,亂石也少,他很快就到了下面,陳敬看見了他的神態,立馬明白了幾分,也不問,直接帶頭就向來路急奔。

老鍾他們也是一路走進來的,當張弛和陳敬看見他們幾個人的身影時,累得呼哧帶喘的崔可行,此刻正蹲在地上,身前地上擺著那個小神像,一把木梳放在身邊,一支蠟燭立在神像前,瞎子和大個兒並肩站在迎風的地方給崔可行和那支蠟燭擋著風,崔可行兩隻勾在一起的手指中,夾著的那根香已經燃起,香頭的煙隨風凌亂了一會兒,隨著崔可行口中唸唸有詞,四處亂飄的煙猛地聚在一起,形成一個筆直的煙柱,向上升騰而起,緊接著,迎著西面吹來的寒風,筆直地彎折,斜斜地指向左前方,接著向前飄了一會兒,便驟然向下一折,崔可行吐出一口長氣,睜開微閉的雙眼,抬頭看向周圍的幾人,然後說道:“左前方,不出五里。”

瞎子和大個兒陪護在崔可行的左右走在前面領路,向左面的山上斜斜地爬了上去,張弛和陳敬跟老鍾走在一處,兩人把和魏見秋碰上頭的事兒詳細地跟老鍾講了一遍,當老鍾聽說老大被魏見秋抓走,氣得一跺腳,嘴裡低低地罵了一句髒話,前面三個人也都支稜著耳朵聽張弛和陳敬的講述,大個兒咧了咧嘴兒,叨咕了幾聲老大,瞎子雖然知道老大一直不愛搭理他,可架不住他一直稀罕老大,就忍不住回頭對張弛和陳敬抱怨道:“不是,你們兩個人都沒護住老大?”張弛和陳敬都默不作聲,瞎子只好嘆了一口氣,說:“不是,你等我下次見到那個癟犢子的,非給他三槍六個洞不可!”老鍾在後面說道:“看把你能的,一會兒你把眼睛瞪大點兒,說不定真能見到他!”瞎子不吭聲,手向胸前放槍的地方摸了摸。

在瞎子和大個兒的攙扶下,崔可行終於爬上了山頂,緊跟著,張弛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焦急心情,快速走到他身邊,先看看他手上香冒出的煙,又看向崔可行,瞎子在他身邊拍了拍他的後背,小聲說道:“不是,你回頭,往那邊看!”張弛急忙轉身,對著瞎子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前面向下不遠處的半山坡上,月光透過樹木,一個小房子形狀的影子孤零零地矗立在幾人的眼前,崔可行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裡唸叨了幾句,香頭上的煙柱正對著那座小房子,向前飄出沒有一指遠,便直接向下一彎。

陳敬從他們停腳的山頂處直接向山下走去,到了半山腰後,他不再往下,直接對著小房子的方向慢慢地向前摸去,山頂上,除了崔可行留在原地外,老鍾和張弛一組,順著山頂,已經到了小房子的後面,此刻正蹲在一塊大石頭後,瞎子和大個兒順著山的另一側,向小房子的西面去了,陳敬估摸了一下時間,腳下快了起來,幾乎足不點地地跑到了小房子的東牆,蹲下身子,聽了聽房子裡面和周圍的動靜,順著牆挪了幾步,扭頭看去,門上上著鎖,這時,張弛和老鍾從房後也來到了他身後,很快,西面牆邊,瞎子的半邊臉露了出來,張弛忽然拍了一下陳敬,對他指了一下門的方向,陳敬便走到門前,伸手摸了摸門鎖後,用手攥住,猛地一扭,鎖頭竟然被他擰開,他向張弛一招手,張弛跟在他身後,兩人先後走進房裡,老鍾拿槍在手,盯著山下,另一邊的瞎子和大個兒,一個注意著西面,一個注意著山上,瞎子嘴裡低聲低叨咕著:“魏見秋,不是,癟犢子,你過來唄!”張弛此刻已經確定,劉芸就在裡屋,他對陳敬十分肯定地一點頭,陳敬伸手攥住鎖頭,又是一擰,接著便要把門推開,卻覺得門被擋著,隨著他推門,裡面有人驚恐地輕輕叫了一聲,張弛馬上說道:“劉芸,是我,張弛,還有你陳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