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波和王濤兩個人蹲在一個背旮旯的地方,邊喘著粗氣邊側耳聽著下面的動靜,這一波急爬,速度是真上來了,可兩個人的體力也消耗殆盡。王濤手裡拎著槍,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大張著嘴哈哧哈哧地喘著,就差沒把舌頭伸出來散熱了。

突然間,蹲在王濤對面的李洪波掄圓了胳膊,給了王濤一耳光,眯縫著兩眼死死地盯著他,王濤被這個耳光給打蒙,一屁股坐在地上,惱怒地把手裡的槍指向李洪波,低聲嘶吼道:“哥,給個解釋,不然的話別怪兄弟我手裡的槍不認得你。”

李洪波仍然死盯著他,嘲笑著說:“你他媽的除了手裡有個破槍,還能有點兒腦子不?當初搶運鈔車的時候,我要知道你手裡有槍,你以為我會和你一起幹?我跟你當初計劃得好好的,趁機動手把運鈔車的人打昏,你可倒好,上去就開槍,你媽了個逼的。”

王濤聽李洪波罵自己老孃,心底的火徹底上來了,拿槍的手就有點兒哆嗦,李洪波看著他的眼睛,惡狠狠地說:“來,濤子,往我腦門兒上打。”王濤哆嗦了一陣兒,到底沒有摟火,放下舉著槍的胳膊,帶著哭腔說:“哥,我當初偷摸帶著槍也就是想仗個腰眼子,沒成想,咱們剛靠近,人家就拿著噴子盯著咱倆呢,我當時就想著一不做二不休,幹他孃的完事兒,沒想那麼多啊。”

李洪波嘆了口氣,也坐下,反手從自己的揹包裡摸出兩瓶水和兩包餅乾,遞給王濤一份兒,說:“快吃,一會兒還有得折騰呢。”看王濤撕開餅乾的包裝,往嘴裡使勁兒塞著,噎得直瞪眼,便擰開自己的水瓶遞過去,說:“剛才不是說好了嗎,咱們貓在那塊兒大石頭後面,等他們到跟前兒了,再出手幹他們,那塊兒地方道窄,只能容下一個人過來,以我的手腳,弄倒一個後搶他的傢伙,很輕鬆點兒事兒,你為啥不聽話,非得開那一槍?”

王濤使勁兒嚥下嘴裡的餅乾,說:“不是,哥,我也在你身後盯著下面呢,一開始我光注意看著下面的手電光,沒成想,就在咱下面二十多米的那塊大石頭後面,嘩啦一聲,然後突然露出來一個腦袋往上看,我一激靈,就摟火了,當時也沒細瞄,指定沒打上,不過那一下子,估計也把他嚇拉拉尿了。”

李洪波搖搖頭,剛才底下有人踩在礦泉水瓶上的動靜,他也聽到了。嘆息了一聲,心想:“失去了一次好機會,就再不好找了。”幾口把自己的那包餅乾吃完,喝了幾口水,認真聽了一下下面的動靜,下面還是靜悄悄的,剛才王濤那一槍,估計讓下面的人也有所顧忌,不敢妄動,在他倆現在這個位置,也看不到更下面那夥兒拿手電的,緊跟在後面這倆,竟然一直沒讓自己和王濤發現。李洪波開始真正地擔憂起來。

看著仍然在大口吃喝的王濤,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你在這兒先別動,盯著下面,我到上面去看看有沒有好一點兒的地方,有動靜了你往上扔一個小石頭,別亂開槍了,省著點兒子彈。”王濤點頭,說:“哥,那你快點兒,找到地方了你也扔一塊兒石頭下來。”李洪波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整理了一下揹包,儘量高抬腿輕邁步地向上爬去。

馬上就要到山頂了,緊貼著山壁的小路窄得不像話,只能容一個人行走,身側就是懸崖,腳下這條更加陡峭的小路在上面三十多米的地方隨著山勢拐了個彎兒。

老鍾和張弛呆在原地沒動,老鍾讓張弛注意觀察上面,從張弛手裡拿過手電,踩著碎石,往下走了一會兒,停在一個拐彎兒處,探頭向下看,只見兩個人影正奮力往上爬著,完全不顧頭上不時掉落的碎石,在他倆的下面,隔著一段距離,也有三四個人,明顯都很吃力。老鍾按亮手電照過去,就看見最前頭的那個人平常總眯著的眼睛瞪得溜圓,正是瞎子,大個就在他下面,不時地伸手扶在瞎子的後腰上給他借力。

兩個人看見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