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3/4頁)

“他嫂子走浪麼久了，找到啄啄4沒有？”

“找到娘啄啄哦，你都成老外了5嚯？一塊二簸簸6，賣工匠，不寒冷不發燒，到假不假的。拖塊娃娃，只夠滾生活，一直沒有整伸抖7過。不瞞郭公子說，到今天，跟我一樣，還是獨棒子一個。”

“你整拐了，現在是男的少，女的多，”馮水生說，“他負責想刁8一塊巴適的。”

“哪裡哦？我們侄兒子，不擇嘴9。”

“那就是姻緣沒有到。”郭公子說，“陳紙匠不僅人聰明，心腸好，手藝還不蹩10。不說哈?一塊青頭兒姑嬢?嗎，整一塊後婚嫂是沒得問題的。”

“反正還是要提醒他一下，”馮水生說，“看得人了?，看選翻山?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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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念：讀欠，想念。2將：音qiāng。一種比較有把握的民間借貸行為，可以是錢，也可以是物。類似的還有刀，左，挪，歡迎，扯等。刀、挪、左可還，也可不還。歡迎不還。扯就必須要償還。3方圓：成全。4啄啄：物件。5老外：外行。6二簸簸：到好不好，兩者之間。7伸抖(伸朝、伸展)：伸讀稱，輕鬆，舒展。8刁：挑，以自己的標準挑選。9擇嘴：選擇好的，合口味的。10蹩：讀pié，本領差。?哈：讀hā。1尋；2用哄騙手段找物件。這裡不是貶義，是容易找的意思。?青頭兒姑娘：未婚年輕女子。?看得人了：該找女朋友了。?選翻山(熬坐火)：標準太高而錯過機會(多指緣分)。

郭公子他們一邊修船，一邊擺著白龍門陣。

“唉，船老闆兒——”突然，有三個逃荒模樣的人，從村子方向走了過來。郭公子他們隨即抬頭，都把幾個逃荒模樣的人，緊緊盯到。

“你們的船修好了麼——”

馮水生回答說：“還沒有。”

郭公子心裡道：這人真是好眼力吶，浪麼遠就看見我們在修船。

三人慢慢走了過來。其中矮的那個是跛子，聲音雖然奶氣，但面容卻是老疙疙1的，剛才喊話的就是他。瘦的那塊是瞎子，三十歲左右，腳杆長，身身短，拄根棍棍，騰2幾一張馬臉，走在後頭。另外一個土板兒板兒樣樣的中年漢子，擔著輕飄飄的花挑子，走在中間。

“幾位客官。”譚木匠招呼道，“你們是背得要過河去哦？”

“咋不過河咹？走都走攏這兒蒿了。”跛子扯扯嗚嗚3說道，“號等好久吧？”

“擔怕4，”馮水生把剩下的活路看了看，說，“還要塊把時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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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客觀，”郭公子客氣地說，“你們等得不？”

幾個逃荒模樣的“客官”，標得是沒有聽見，還是故意裝怪，反正沒有回答郭公子的問話。他們走到離船不遠的地方，停住腳步，窸窸窣窣，就把身上的東西甩在了地下頭。

“要不縱塊吧，你先把他們送過河去。”郭公子對馮水生說，“不然要把人家等安逸5。”

“對吧。”馮水生拿幾篙竿，說，“過來哇，幾位客觀。我們的船，暫起來6一哈修不煞擱8，先把你們送過去算了。”

聽見馮水生吶喊，土板兒板兒樣樣的中年漢子，把馮水生打量一番，問：“你撐得來不？”

“哧，河壩頭的人，還有撐不來的？給你說吧，我在這兒河上都快十年了。”

“那再等一氣吧。一來我們累了，需要歇歇；二來老老少少走得疲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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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老疙疙：面容顯老。2騰：音tèng。3扯扯嗚嗚：言辭傲慢。4擔怕(擔嘛)：可能。5等安逸：久等。6煞擱：完工。7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