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裝的是什麼。

當時他竟然讓袁珊喝下了那種東西,想到這黃寺光苦笑一聲,不過當時情況特殊哪兒顧得了那麼多,就跟自己吃掉自己的手臂一樣,都是無奈之舉。

和尚為什麼提起那些罐子?那裡到底暗藏什麼玄機?

黃寺光太累了,眼皮又變得很沉重,迷迷糊糊間失去了意識。

直到第二天他被人吵醒。

他甚至沒搞清楚昨天夜裡那個和尚出現到底是真的還是在做夢。

有人推開了祠堂的大門,破損的木門發出了吱呀聲,黃寺光睜開眼睛一看,好傢伙,烏央烏央的進來一堆人,而且都很面生。

進來的人看到他好像也嚇了一跳,先是沒敢靠近,後來有個村民過來給他們解釋了一番才圍上來對他指指點點。

聽他們交談的內容好像這些人是專門來幫助村民們災後重建的,他們正打算藉此機會直接把祠堂整個翻新一遍。

“他真的是人嗎?”一個臉生的人問旁邊的村民。

“黃嘎子,竟然還活著呢,大家都以為他死了呢。”村民解釋道。

“他是誰啊?”

“這是俺們村裡的一個嘎子,沒爹沒孃的?”

“怎麼成了這副模樣?”

村民本來剛想說是被劉德智一家給打成這樣的,但是又怕多嘴之人傳到劉德智耳朵裡給自己找麻煩,所以就什麼都沒說。

“地震的時候受的傷,因為屋頭木人又傷的太重,所以就一直在這兒木人管。”

來救災的人點了點頭,對黃寺光的遭遇表示唏噓。

“哈哈哈。”黃寺光用受傷的喉嚨發出了沙啞的笑聲。

救災的人和村民們聽到這樣詭異的笑聲臉色都不對了。

“他到底是咋活下來的?這都過去三個月了。”

“快看他的胳膊,咋就剩一截骨頭了?!”

眾人這才發現了黃寺光胳膊上連著的半截白骨,嚇得他們目瞪口呆。

“吃了自己的胳膊才活下來的嗎?真是作孽啊。”

前來救災的人問:“咋不給他點吃的,都成這樣了。”

“地震死了那麼多人,早就沒人記得他了。”

“那這下咋辦,這個祠堂還修不修?”

“修啊。”一個村民自告奮勇的站了出來:“一個半死不活的人了,轟出去就行。”

他走到黃寺光跟前: “黃嘎子,村子裡打算修繕一下祠堂,這裡沒辦法讓你住了,你看不行俺們把你弄出去,你換個地方住。”

這不就是要把自己趕走嗎?讓自己自生自滅。

黃寺光嘴角微微上揚,這些人說的可真動聽啊,一個個都是道貌岸然的狗。

他盯著這些人的面孔,似乎要把他們的樣子全部刻在腦袋裡。

雖然他的腿還沒有好完全,但是眼下這個情況不得不提前他的計劃了。

黃寺光從來不會奢求誰能夠可憐他,尤其是這些日子過後,這樣的想法更甚。

如果自己能活下來,這筆賬他要一筆一筆的清算。

黃寺光用僅剩的那條胳膊支撐起自己的軀幹,然後和沒受傷的那條腿形成了一個相互作用的力,把還沒完全長好的那條腿帶了起來。

他只用一隻手掌撐地有些吃力,於是就拿自己吃剩下的那截小臂骨當做柺杖,這才慢慢穩住了身形。

黃寺光四肢伏地,歪著脖子透過枯草般纏繞在一起的頭髮盯著眼前的眾人。

前來救災的人和周圍的村民被他的這個樣子嚇得不輕,這傢伙哪裡還有個人樣,於是紛紛給他讓出了一條道。

黃寺光就這樣一瘸一拐的爬到了人群中間,骨頭觸碰到地面上發出嗒~嗒~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