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這傻子。”

葉連翹得意得緊,將黃昏時自己那拈酸吃醋的丟臉行徑全忘了個乾淨,在他肩上一拍:“你把這帕子,找個精於制香的人仔細分辨,即使他不能說出所有配料,總也能認個七七八八,保不齊,連出處都猜得著。曉得了這香出自哪個鋪子,餘下的事,還有多難?”

“是,我哪及你精明?”

衛策半真半假瞪她一眼:“你都精明到哭得眼通紅的地步了,我便是拍馬也趕不上啊!”

眼見葉連翹要跳腳,他便忙把手一揮:“好了,你這話我記下,明日自會報與程太守知道,該如何定奪,他自然有分曉。話裡話外,我可能免不了要提起你,你該是不介意吧?”

葉連翹搖搖頭,想了想:“那……這事兒你打算說與王捕頭聽?”

“問過程太守之後再說。”

衛策不假思索道:“若程太守認定此事與他無關,我自不會瞞著他。他不愛幹活兒,我姑且聽之任之,但某些見不得光的小伎倆,我卻還不屑於去做。”

“嗯。”

葉連翹應了一聲,轉頭望望黑漆漆的門外,稍作猶豫:“那……你要是沒旁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再晚些便趕上宵禁,況且,我沒回家,娘肯定睡不安生。”

說罷轉身要走。

孰料衛策竟是飛快扣住她腰,將她輕而易舉拽了回去。

“你今日太荒唐。”

他直視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我相識這許久,你怎地還對我如此信不過?”

這是他最想不明白的一點。

因為她,他連徹夜狂奔的事都做過,從前在清南縣,更是三天兩頭攔路討她的嫌。心心念念為的是什麼,她又不傻,能不明白?這懷疑,未免來得叫人寒心。

“那我……給你賠不是?”

葉連翹知他心裡多少還有疙瘩,也不想再與他嘴硬。輕嘆一聲:“對不住,還不行?”

“記賬。”

衛策倒痛快,丟下兩個字,便鬆開了她,將她往門口一推,便高聲喚夏生。讓他負責把人妥妥當當送回家。

葉連翹曉得他正忙,不肯再耽擱他功夫,心道這疙瘩,等他閒下來再慢慢解不遲,回頭看他一眼。便隨著夏生行出府衙。

……

這晚,衛策將自己關在捕快房裡,壓根兒就沒怎麼睡,果真將最近這段日子的所有失竊案現場蒐集回來的物件一一查驗過,隔天一大早,便立刻尋到程太守跟前,將事情簡但明瞭地說了一遍。

“所有物件上頭,或多或少都沾染了茅香的氣息。尤其這絹帕上的氣味最為濃厚。之前我們未曾注意到這一點,現下曉得了,也算是有了個方向。我已將所有東西都整理一遍。依您看,是否應當儘快請一個擅於制香的人回來相助?”

程太守捋著鬍鬚,將他遞上來的東西仔細翻看一回,輕輕點了點頭,口中反覆咂摸兩個字:“茅香,茅香?這線索。倒來得當真奇巧,只是你如何得知?據我對你的瞭解。這香料上頭,你當是懂得並不多吧?”

衛策十分坦然:“昨日摸過那絹帕之後。手上沾染了茅香之味,回到家,我媳婦聞到了,這才提醒了我。她精於美容養顏,茅香又是藥鋪中常見的藥材,故此留有印象。”

“你媳婦?”

誰知那程太守,竟噗地笑了出來:“你身上帶了香氣回家,還叫你媳婦聞了出來,她就不覺得不對頭?沒同你鬧?”

衛策臉色微紅,低了低頭,心說怎麼沒鬧?差點都要不跟我過了!您說說,我吃您這一口衙門飯容易嗎?

見他這副情景,程太守便知自己猜著了,當下笑得愈發厲害,抬手重重拍了拍他肩膀:“哈,讓你受委屈啦!不過你媳婦也沒跟你白鬧,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