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恕下手,而且是下狠手。他若是一邊下狠手,一邊被你請求得原諒了寧恕,不正說明他與寧恕有一手嗎。你勸不轉鄺局的。寧恕的事走到今天,你能幫的餘地不大。我也幫不了。”

寧宥悻悻的,“那他還找我幹嘛,全家人全死光法院給指定一個律師,最終弄出來也一樣結果。找精神支柱?呵,我又自作多情了。”

簡宏成道:“你就是他唯一夠得著的救命稻草。”

寧宥道:“要是我使勁渾身解數,但結果不盡如他寧恕的意,必定的,會不會寧恕放出來第一個要找的仇人是我?噯,別告訴我料事如神,這種推理不需要智商。”

簡宏成補刀,“但你能不管嗎?”

“What the fuck 。”

寧宥打完電話出完氣,就沒情緒了,照舊按部就班地工作,提前下班趕去老家檢察院拿書面通知。

寧宥在司機開的奧迪車裡舒舒服服涼快地坐著,還可以與兒子磨牙。

而做完一系列檢查的陳母牽陳昕兒從醫院出來,她倒是想坐公交回去,可是下班時間,只見每一輛公交都是擠得滿滿當當。陳母見女兒在擁擠的人流中一個勁兒地躲閃,滿臉畏懼,只得放棄公交。而且她也累了,一下午奔波,她兩腿痠軟,只想找個地方坐。她想,奢侈點兒,打車吧。

可是,好不容易等來一空車,司機低頭一看陳昕兒,立馬一腳油門溜了。陳母氣得想罵。可是看看女兒陰鬱浮腫的臉,陳母的罵化為一聲嘆息。只得繼續奮力打車。

郝聿懷一直戴著耳機,坐在下班時間龜速的車裡朝外看,忽然他大叫一聲:“陳阿姨。”

正在翻來覆去看剛拿來的通知書的寧宥下意識地朝外一看,見郝聿懷指的地方是醫院,但她沒看清陳昕兒,再從後擋風玻璃看去,也不知路邊站著的兩個女人是不是陳昕兒。寧宥沒出聲,她想起田景野告訴她陳昕兒推三阻四延誤了田景野救媽媽,她當然對陳昕兒心懷不滿。可是,她也不禁想到陳母被寧恕摔在地上用腳頂著滾來滾去,一下子冷汗都出來了。

郝聿懷不知,他摘下耳機終於用正常人的聲音道:“她看上去在生病,人……好像很可怕。我沒看錯,我們要不要送她一程?”

寧宥不想跟兒子解釋她心裡的心潮澎湃,連忙吩咐司機掉頭去接陳昕兒。車子一停,她便下車道:“兩位看病?現在打車不方便,我送你們一程。”

但陳昕兒一看見寧宥便轉過身去想逃離。只是被陳母牽著,走不開。陳母不知陳昕兒這是為啥,將她拉回來,對寧宥賠笑道:“沒啥,我們再等等,高峰很快過去,你忙,你忙。”說話間,後面被堵的車子已經喇叭聲響成一片。

寧宥道:“快上車吧,後面車子已經不耐煩了。早點回家早點吃晚飯。”

陳母見寧宥執意讓她上車,便將陳昕兒大力推上車,自己使勁擠進去,擠出一個位置給後面的寧宥。一邊訕訕地問:“你媽大好了嗎?我那天……”

寧宥道:“我媽媽去世了。”

陳昕兒與陳母都是一愣,陳母道:“呃,我那天還……還……”

寧宥將車門一關,道:“是寧恕喪心病狂。陳阿姨身子骨不要緊吧?你來看病?醫藥費讓我來吧,聊表我的歉意。謝謝你那天輕易放過寧恕。”她隨即吩咐司機,“你等下找個車少的地方靠邊停一下,把後面的兒童安全鎖鎖上。”

陳母愣愣地看著寧宥,等寧宥說完,她才道:“你節哀。我那天不該去醫院,害你媽媽了。我沒事,不要緊。我給昕兒看病。”

寧宥忙道:“謝謝阿姨寬宏大量。”但寧宥不願搭理陳昕兒,沒接“昕兒看病”的茬,而是道:“我弟弟寧恕坐牢了,他在為他做的壞事付出代價。”

陳母再度吃驚得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