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大唄。但她一想到是她為了見到兒子而拖延的那幾分鐘導致寧宥媽媽遇到不測,陳昕兒滿是內疚,心裡頭一直是寧宥媽媽失血的臉不住晃動。她糾結之下,心想即使田景野臉色再臭,她也得去彌補過錯。她想跟同事說說,可一想到人家會怪罪她,又忍了。糾結再三,吃中飯時候她找上司請假。請假總需要理由吧,她想出一條理由:寧宥去了美國,寧宥媽媽只有一個沒結婚的兒子照料,多有不便,因此她得過去幫忙。其實她不找理由上司也會准假,因為上司知道她的特殊性,但陳昕兒不太知道,她找到理由並獲上司誇讚好人品之後,覺得她確實可以從這個方向入手幫忙,以抵消愧疚。

因此,當陳昕兒騎車滿頭大汗面紅耳赤地在趕到醫院,在停車場邊上鎖好腳踏車,看見寧恕也正好從車子裡出來時,她自然而然地面對特意走過來的寧恕陪笑道:“我想你媽媽需要一些隱私護理,你姐不在,你不大方便……”

寧恕完全是因為早上田景野悍然阻止他與陳昕兒接觸而心懷好奇,特意上來接觸陳昕兒。聞言便誇張地表示感謝,一邊側面試探,“噯,陳姐可想得真周到。你不是開車來?對了,你來幫忙,你孩子在家可怎麼辦?”

“我孩子……”陳昕兒臉上立刻變得僵硬,不知如何應對。

寧恕體貼地道:“你孩子難道讓財大氣粗的簡宏成剝奪了?然後你這個孩子媽被一腳踢出門?這太過分了吧。陳姐,你心地這麼好,自己生活不順,還關心我們,真不知怎麼感謝你才好。”

自打同學聚會一場鬧騰之後,陳昕兒還是第一次聽到熟悉的人這麼體諒她,她雖然沒說話,可眼淚早忍不住了,扭頭悄悄擦拭。

寧恕見此便了然。他拿出名片遞給陳昕兒,嘆道:“有些人怎麼可以殘忍到剝奪媽媽做媽媽的權利。孩子,尤其是小孩子,怎麼可以離開媽媽。都說了,沒媽的還是像根草,有些人怎麼忍心。我無法想象你現在對孩子的思念,如果可以,讓我幫你。”

這一次沒有田景野的阻擋,陳昕兒終於收到寧恕的名片,她也將自己電話寫給寧恕。而寧恕的話更是戳中她的心,陳昕兒不禁放聲大哭,“可是我完全沒辦法,我連簡宏成的電話都打不通,他們不知把小地瓜藏到哪兒去了,我根本見不到小地瓜。”

寧恕拉陳昕兒躲進樹蔭裡,道:“先別哭,我們解決問題。理論上說,你未婚生子,孩子出生證明上只有媽媽的名字。僅憑這個,你就可以依法用法律手段討還兒子。”

陳昕兒看到一絲希望,“我也想過。可是我孩子在香港出生,我得上哪兒打官司?去香港?我也想,可我現在沒錢做。即使在這兒打官司,我現在也沒錢。”

寧恕滿臉同情,“唉,現在這社會,沒錢寸步難行。這樣吧,屬地管轄問題,你可以去諮詢一下我的律師,我給律師打個電話,你這就過去。不管如何,先給簡宏成發一封律師函,明確警告他,你有法律撐腰。你看,就那幢金色外牆玻璃的大廈,很遠,1201室,你去找閔律師。我立刻打電話給閔律師。”

陳昕兒一聽就轉身要走,可想了想又折回來,“諮詢要錢嗎?我現在一點兒錢都沒有。”

寧恕道:“我公司付他那麼多律師費,他幫我一個小忙還是應該的。”

“可是我跟你非親非故的……”

寧恕溫柔地道:“我跟我媽媽最困難的時候,只有你來幫我,僅這份情誼,即使你去深圳打官司,我也會傾力資助你。”

陳昕兒聽得滿心激動,忍不住鞠躬了一下,可一想到寧恕這麼幫忙,她早上卻做了耽誤他媽媽的事,陳昕兒更是滿心愧疚。可是,奪回兒子的希望此刻佔據了她全部心靈,她顧不得其他了,她一邊往腳踏車走,一邊看金色幕牆大樓,一邊大聲道:“我晚上來護理你媽媽,謝謝你,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