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力盡的身子忽然一震,“簡宏成在上海?不在深圳?”

小姑娘不溫不火地道:“我會把律師函送進去。”

陳昕兒聽出弦外之音,不禁激動地道:“他在就好,立刻把律師函送進去,我叫陳昕兒,簡宏成兒子的媽。”

小姑娘一聽這才警覺地抬起眼皮看一眼陳昕兒,沒有溫度地一笑,“行,你請這兒等等,我這就送進去。”其實就是敷衍。

正好,簡宏成的前男助理走出來,一眼看見與環境格格不入的陳昕兒愣了一下,等走過才想起這是誰,連忙返回來道:“陳小姐?”

這個久違的稱呼令陳昕兒更是激動,她忙將檯面上的律師函抓回來,交給助理,“是我。律師函,請你立刻交給簡宏成。”

助理忙接了律師函,“稍等。”他邊說邊檢視登記簿,抓起一支筆將陳昕兒剛寫了名字的登記嚴嚴實實地塗掉,才領陳昕兒進小廳等候。

簡宏成將信將疑地接過律師函看,他有點兒不信陳昕兒弄得出這種東西來。但等他展開才看兩行,便知陳昕兒跟他動真格的了。他將手中的律師函反覆看了兩遍,吩咐秘書讓陳昕兒進來。

等得嗓子眼兒冒煙的陳昕兒聽秘書一說,立刻“呼”一下從沙發裡跳了出來,可起身後又覺得不對勁,緊張地問:“簡宏成看了律師函是什麼反應?”

秘書不知律師函鬧的是些什麼玩意兒,只好模稜兩可地道:“簡總一向處變不驚。這邊請。”

“噢。”陳昕兒走出一步,忍不住又緊張地問:“簡宏成這會兒心情怎麼樣?”

秘書當沒聽見,大步走出去了。陳昕兒只好跟上,但趕緊地一路拉平衣服。此時非常後悔來時穿的是上工去的衣服,是按田景野吩咐為打入打工群體而特意挑選出來的五成舊不起眼的衣服,而且,她忽然又想起,她沒化妝,經過一整天的奔波,這擦了一臉防曬霜的臉還不油光發亮?哎喲,就這麼去見簡宏成?想到這兒,陳昕兒收腳已經來不及,她已經步入簡宏成的辦公室,看到了簡宏成,她看到簡宏成一向聚光的小眼睛此刻瞪得如鴿蛋一樣,哪是什麼處變不驚,而是大驚。

簡宏成怎麼都想不到陳昕兒現在變成這種樣子,一臉孤拐,渾身手足無措,形象落差太大,他接受無能。

秘書見此連忙退出去,反手將門關上。

但好在見到簡宏成的陳昕兒比簡宏成更激動,尤其是看到簡宏成對她的出現反應極大,陳昕兒更是欣慰,因此輕易放過了簡宏成最失措的時刻。終於又見到簡宏成的喜悅,以及對律師函導致後果的擔憂和恐懼,令陳昕兒一張臉千變萬化。

簡宏成很快平靜下來,發現手中的茶杯早已傾斜角度過大,水在桌上淌出巴掌大的一塊。他掩飾地將杯中水喝光,平靜溫和地道:“天熱,一路辛苦了。要不要去洗手間整理一下?出門過電梯後,左拐。”

陳昕兒愣住,過會兒,乖乖地轉身出門。出門前滿臉顫抖地道:“謝謝你關心……我。”

簡宏成忽然感覺事情不妙了。他再看看面前的律師函,不是說來討要小地瓜嗎?怎麼一句不提小地瓜?

寧宥一直守候在ICU區,與其他病人家屬在一起,拉著臉等親人的好訊息。每次護士有換藥之外的其他動靜,大家都不約而同吊起脖子,既希望護士帶來希望,又害怕護士帶來不好的訊息。

陸副院長匆匆來時,等候區的家屬們也是先吊起脖子,等看清不是自家的主治醫生,才又縮回脖子。而寧宥趕緊站起來走過去,目送陸副院長換好衣服進去病房。

正好寧恕急匆匆趕來,他一看見寧宥就止住腳步,不願靠近。可他那位置角度不對,看不見病房裡面,再說他觀察之下覺得寧宥臉上表情像是說明屋裡有動靜,他猶豫了一小會兒,還是走了過去,站在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