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可欣總是做得不著痕跡,令人感覺自在。他忽然很想程可欣。夏夜漫長,即使黑夜總是暗藏殺機,寧恕還是身不由己地走出門,去對面的酒吧。

寧恕雖然是身不由己地出門,也在應酬時喝了些酒,可他走出大堂時還是小心地站在玻璃大門口環視了一下四周,確認無危險人物之後,才緩緩開步走向對面。但寧恕不經意間看見遠處他的車子,前擋上似乎貼著一張紙。紙挺大,任何罰單都不會這麼大。寧恕心裡一凜,回身叫出行李生問:“你們停車場還貼罰單?”

行李生奇道:“怎麼會。是不是您熟人貼的?”

寧恕看著那邊一輛輛黑魆魆的車,都是多好的掩體啊,他說什麼都不敢一個人過去,只好顯得魯莽地扯上行李生的手臂,道:“我才來這兒呢,哪來的熟人。你跟我起看。才貼上的,剛才還沒有,你們賓館算怎麼回事?”

停車場本不屬於行李生職權範圍,可行李生看著寧恕滿嘴酒氣,氣勢洶洶,就乖乖地跟著寧恕去了。

寧恕這才有點安心,可依然還是小心地巡視著四周,小心地接近他的車子。即使只有微弱的燈光,寧恕依然看得清白紙黑字:七月二十三日!寧恕心裡咯噔一下,七月二十三日是開庭審理簡敏敏的日子,果然是有人盯上他。誰在盯他?怎麼盯梢?人在哪兒?還打算幹什麼?寧恕慌亂地環視,可又不敢一輛輛車地搜過去,他也不敢在黑暗中久留,撕下白紙,就大步逃回賓館。被他扔下的行李生莫名其妙。

這是簡敏敏的節奏!寧恕毫不猶豫地認定。簡敏敏今天開始出動了。

寧恕關上房門,放下保險,趕緊給媽媽打電話,“媽,晚上有沒有響動?”

“沒有,沒有,你放心。”見兒子惦念,寧蕙兒很開心。

“那就好,你再檢查一遍門鎖,所有窗戶都關上。準備好蠟燭和火柴,手機充足電。有備無患。”

“行,行,我還準備了一桶水呢。你也小心,早點休息。”

聽說媽媽那兒沒響動,寧恕放了一半的心,但隨即想到,這是他給寧宥打的那個電話起作用了,寧宥果然去約束簡宏成了。這都什麼事兒啊,遍地內奸。

寧恕氣憤地再檢查一遍門窗,然後拿起兩罐啤酒坐上床喝酒。他更進一步聯想到上一次,媽媽那時也一直在的,可無論是簡宏成還是簡敏敏發動的攻勢,全都落在他頭上。他自然是寧願攻勢落在他頭上而不連累媽媽的,可這也太心有靈犀,簡家姐弟似乎如此體貼地順應民意,招招式式全都落在他頭上,而完全避開媽媽。巧合嗎?不!比如今天,簡敏敏剛出手時誤傷到了媽媽,可隨即晚上就只瞄準他了,只因為他當中機靈地打了寧宥一個電話,可見,絕非巧合。

想到這兒,寧恕氣得將喝空的啤酒罐一把捏扁:簡家人攻擊他得到寧宥的默許。一個做姐姐的,竟然因為意見不合,默許仇家攻擊弟弟!

寧恕簡直氣瘋了。他又拉開一罐啤酒,咕嘟咕嘟大口喝下去。連親姐姐都害他!寧恕更覺得危機四伏。他下意識地警覺地環視房間,看到一半才想起這是房內,外人進不來。可緊張的感覺揮之不去,令他時不時地走神。

七月二十三日,他們給出日期了。

第36章 第 36 章

寧宥眼看著漸暗的天色,雖然著急還沒回家在外瘋玩的兒子,可也無可奈何,孩子大了不由娘,娘得學會一年比一年多地放手。寧宥想到在以前管著寧恕的時候,她是肯定不等天黑就到處找弟弟,讓趕緊回家的。那時候她頭頂還有個媽媽,她得一絲不苟地完成管教弟弟的任務向媽媽交代。那時候寧恕肯定抱怨她管得寬,傷自尊,她從來不以為然,反駁弟弟為什麼不能自覺非要等她來管。

好在郝聿懷總算在天黑之前回家了,一身的油汗酸臭,自己掏鑰匙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