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認可你是合格的團支書,你有強大的組織能力,你值得信賴。現在看看你的臉,你的能力呢,你的自信呢,你的容顏呢?你甚至都不敢見熟人。別跟我說全因為簡宏成,我家老公出軌甚至坐牢,我都還死皮賴臉活著,更不奢求依靠,反而努力成為家中的支柱。你的遭遇不會比我慘,可你看上去比我慘得多,建議你照鏡子好好看看你的臉。最後,怕你聽不清楚,替你把重點思想理一理:活到這年紀,唯有靠自己,死心吧。”

“你的意思是讓我脫離簡宏成,獨立過日子?”

寧宥搖頭,隨即用手指指腦袋,“獨立在這兒,這兒,明白了嗎?我管兒子去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用脫離簡宏成?”

寧宥只能一聲慘叫,“媽呀!”頭也不回趕緊溜。此刻覺得自己多嘴了。

可陳昕兒追著大聲問:“你答應不會聯絡老同學!”

寧宥乾脆連回答都不敢了,舉手比劃一個OK,繼續溜。

陳昕兒這才點頭,斜睨著寧宥的方向,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我有強大的組織能力!”陳昕兒不由握緊拳頭,給自己打氣。

寧宥全沒想到她的勸告完全打歪了方向。

寧宥回到自己位置,卻見兒子在與他舅舅通微信。她想看看,郝聿懷卻一扭身,將手機背對她。可幸好,訊號中斷了,寧宥不由自主鬆口氣,假裝若無其事地問:“問出來了?”

“舅舅狡猾。”

“嘿嘿。”寧宥知道瞞著兒子,只會讓這猢猻更出盡百寶地去挖掘原因,只得道:“別挖空心思了,我妥協一下。還記得你爸剛被捕那天晚上我跟你講的故事嗎?”

“你小時候的事?記得,很苦。”

“喏,錄影上的女人就是那個被我爸爸刺傷的廠長的女兒。她後來好像有出不完的氣,追著我們打,打得我們都沒法活下去。我腦震盪,我們搬家,我們改名字,都為了躲她。”

郝聿懷緊緊盯著媽媽,滿是同情,卻還是堅持道:“可現在舅舅打女人……也不對。”

“你說得對……”

郝聿懷搶著道:“剛才舅舅也說我對,可為什麼你們都認為我對,電郵裡卻你說打得好,舅舅還回你一個笑臉呢?”

寧宥噎住了,“你看,你亂刨坑,刨得媽媽美好形象碎一地了是吧。”

“其實你可以告訴我,做點兒小壞事是挺快樂的。然後,以後你也不能對我要求太高了。”

“這孩子誰生的啊,太精怪了,我吃不消。”

郝聿懷得意地笑,亂得意的,身子一扭,靠到媽媽身上,開始打遊戲。這動作,自打他認為他是中學生,是大人之後,已經好久沒做了。寧宥這才放心,似乎那段錄影並未破壞母子間的關係。

簡宏成一整天都在替簡敏敏奔跑,幾乎發掘出他在本地的所有關係,只為將張立新捉拿歸案。可下午時,他在新力的線人來電,有位外來的副總經理走馬上任,看來是簡敏敏的朋友。

簡宏成完全不放心,想都沒想,就趕去新力。卻見大門口已經有幾位工人在動手敲掉原本釘在花崗石上的“新力集團”這幾個銅字,而銅字下原本修剪出“新力”兩個字的黃楊樹則是早被剃了光頭,留下斷肢殘葉。簡宏成心說真絕,做得真迅速徹底。可他沒想到的是,更絕的還是針對他的,門口保安攔下他的車子,說是老闆通知,不讓他進門。

過了好一會兒,簡敏敏才親自從新坐穩的辦公室裡走出來,大駕親臨大門口,看望並慰問曬在太陽下的簡宏成同志。簡宏成坐在他的車上,眯著眼看著簡敏敏走近,他不下車,只是降下車窗問:“過河拆橋了?想好九千萬怎麼還了嗎?”

簡敏敏抿嘴輕蔑地一笑,“我只要把債務重組一下,拿原本就不屬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