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愣,從欄杆上撐出半邊身子,仔細盯著騎者的背影。曹寰也很敏銳地注視著那個人。

我倆沉默幾秒。

“好像有點眼熟……”我擦汗。

曹寰拍案而起!

“……”他臉上清晰地浮現出一句話“臭小子這回我不把你手拍腫我就不是你老師!”

※※※※※

“三公子,你也應該有點東宮的樣子啊?”

我抱著一大堆書簡(啊,有竹片,真重),催促著東宮快點把案桌放下。

哪有這種道理,怕我把曹寰罰他抄的書遞過來,所以抱著桌子跟我繞柱子躲貓貓?要不是敬重先賢,我早就把書簡全都堆地上了。

他抱著案桌跑得飛快:“不要!本宮明明被打了三十下手心,憑什麼又要抄書啊?”

“曹大人交待的,又不是我的錯。誰叫你沒事溜出去買馬,買就買吧,還惡霸一樣滿街跑!”我們是沒那速度去追上他,所以不清楚前因後果,但是,他私自出宮和超速行駛罪名太確鑿了!

“本宮也是有原因的!”東宮理直氣壯地叫起來。

“什麼原因?”怎麼剛才沒跟曹寰說?

東宮嚴肅地咳嗽一聲,鄭重道:“原因就是,沒料到會被曹寰發現!”

“……”我嘩啦把書簡全倒地上,“慢慢抄吧。”

案桌放回原位,揮退那些目瞪口呆的宮人,東宮指指摔在爐邊的文房四寶:“要抄也行,你得幫本宮研墨!”

“為什麼?”

我等會還要去茶樓呢。

“不為什麼!”東宮憤憤地坐下,“本宮讓你區區一介太學生研墨,還需要理由?”這傢伙又耍橫了。

我瞥他:“只研墨,不幫你抄,曹大人認得我筆跡。”

“反正你別想溜走,在旁邊待著。”他嘟嘴。

哼,臭小子,一個人倒黴不爽是吧,非要別人陪著——我說你撒什麼嬌呢!

不過東宮用的墨還真是高階貨,淡淡的青紫色籠罩在墨錠上,墨香濃郁得彷彿從手裡狂湧而出般,用來研墨給東宮抄書真是罪過。

東宮在一旁慢慢挑選先從哪捲開抄,我則輕緩地磨著墨。

研墨其實很有講究,重按輕轉,舒移慢行,顆粒需細而均勻。不能過急,急了會摩擦生熱,結果就是墨汁裡起泡,嚴重影響書寫質量。此所謂“執筆如壯士,研磨如病夫”。

我替師父和周裴研過墨,感覺在做這件事的時候特別能靜下心來,就像釣魚一樣,慢慢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秦斯!”

一聲呼喚驚醒了我,轉頭只見東宮展開半卷經書,皺眉盯住我看。

“……奇怪。”他疑惑地說,“你剛才的神態好像宮女,可這麼一喊,又不像了。”

我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誰知他不知道什麼叫收斂,轉眼又嚷了起來:“誒?平時沒注意,這麼一看,你的手背也很光滑,跟瓷器一樣呢!”

飛快收回手,我咬牙切齒道:“殿下!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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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太學的考試對我來說是很簡單的。

曹寰給圈了考試範圍(真像期末考試),照著複習就是了,大抵也就背誦、分析、延展而已。既然是以曹寰門生的名義參考,自然觀點要與他一致,考官往往不需要聽到新鮮的論點,只想確認這個生徒是否得到師者的理念精髓。

對於傳統的學習殿堂來說,繼承的能力比拓新更重要,這也是太學的根本精神。

但是傳統的另一噁心之處也體現出來了——論資排輩。我華麗地從第一集團被踢到第三集團,只是恰恰好可以免鄉試而已。

“能考會試就行,也算是彌補本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