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大法師種地,這些人都交了狗屎運。據說還有機會獲得更好待遇,去更棒的地方工作,我都想讓自家親戚去試試。可惜米莉亞鐵面無私……”

尼奧可不像索斯克這麼想。大法師就算再四肢不勤五穀不分,也不會選一票層層過濾篩剩下的人去種地,況且15級的王國法師,就算沒有官方的財力支援,也絕對不差幾個種地的來經營他的那攤事業,如此一分析,正作用就比較顯而易見了。沒金錢、沒路子、沒能力、而且運氣還差,這樣的人,就算消失了,又有誰去關心呢?

當然,這還不是最有趣的,最有趣的是這些奴隸被人賣還幫人數錢,尼奧能看的出來,儘管艱苦,但這些奴隸都是在咬牙堅持硬撐,而且都很老實規矩,顯然是有人給他們畫了一張非常美味的餅,尼奧對這張餅很有信心,這些奴隸慘日子過的太久,給些甜頭就能決出幸福來,一個村子,給些田地,或者給點活兒幹,什麼時候需要人了,村裡便有人中獎了,被調到傳說中更棒的地方去生活、工作,大抵是不回來了,這輩子而已。

有了這樣先入為主的觀念,就算尼奧想救這些人,也會成為別有居心。況且他能提供什麼?連邊緣人都不如的被通緝者?食不果腹、暗無天日、且不知道何時是個頭的日子?

“英雄!哼哼!救世主!呵呵……”現實中的事是如此複雜,黑白的界定從未曾清晰,更何況,白不過是一種合法的黑,黑也未必就一眼可辨真偽。任何一個長久存在的東東,都是有嚴謹性和可操作性的一整套運作,想要暴力中斷或許不難,但想要有個善了、達成解救初衷,卻不是一般的難。

尼奧站在黑暗中,藉著昏暗的光線,望著大車雨蓬下那一張張陌生的臉,心中頗有些五味雜陳的感覺。對於個人而言,任何人都希望獲得平等、公正的待遇,然而當從大視角去看待問題,則會發現總是有些人會被犧牲掉,利益、甚至生命。所以說人類的體制,體現出的殘酷不在野外,而在城中,一頭無形的、什麼都能吞的下的怪獸就在後邊,要想降低自己被吞噬的機率,就要努力向上爬,特權才是真正的人權,毫無特權,便等於沒有任何人權……

“貝爾斯,你可真厲害,都一動不動的站了兩小時了。平時狩獵,是不是也是這樣當木樁?”被車牆圈起來的地段本來就不大,跟尼奧一起值夜的防戰溜溜達達好幾圈了,始終見尼奧就像岩石般戳在那兒,這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上來搭訕,不說說話,找點事兒做,值夜太枯燥難熬了,尤其還是這種看著就冷的鬼天氣。

尼奧轉頭看了防戰一眼,五大三粗,滿臉橫肉,還留著圈臉的鬍子,但從眉眼之間能看的出,這漢子實際上也就20啷噹歲,而且也就是剛剛擺脫了新嫩菜鳥的身份。“習慣了。”尼奧沒頭沒尾的應了一句,就繼續望向遠處,他手中拿著掛了弦的木弓,這弓沒有300斤的拉力,是無法張滿的,配上那指粗的箭矢,就是一般點的野豬,都能一箭射翻個跟頭。

防戰見尼奧根本沒有談話的興趣,聳聳眉,又踱著步巡視去了。他的甲冑厚重,行進時發出的並非是那種鎖甲嘩啦嘩啦的聲響,而是金鐵摩擦的沉悶之音,防戰很享受這種聲音,這聲音讓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堅不可破的壁壘,心中沉穩、滿足。

相較於防戰,尼奧的裝扮就顯得有些太過單薄了,渾身上下惟一的鐵器可能就是那幾個扣帶,肘、膝和靴梆子都加了厚而糙的粗皮墊子,除此之外就是一雙弓手手套了,與手甲不同,弓手的手套是手心內側方向的皮子厚,為的就是方便拉動弓弦,也有人會帶鐵、銅或石的扳指,這是控弦手法的不同而出現的差別。

雖然穿的破爛,尼奧卻比這裡的任何人的信心都要足一些,自從同灘石人獸的比鬥之後,已經有2個多月沒有進行過那般激烈的戰鬥了,但尼奧的修煉卻並未落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