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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世事無常，應當便是如此。

半晌後笑聲止歇，勳涼略微停頓，英眉微挑便似兩把長劍振翅欲飛。“師弟，你得前輩禁陣傳承，實力莫非已能擊殺七階修士？”

荀昭、凌雪同時看來，目光也有不解。他們各自得到傳承實力大漲，但修為間巨大差距，竭盡全力也不過能勉強糾纏靈王巔峰王珂片刻，絕無將他擊敗可能。但面對莫語，他臨死拼命一擊媲美靈皇出手，卻仍被舉手投足輕易鎮殺！

即便知曉莫語修為本就遠在他們之上。但這般力量提升，還是太過恐怖了一些！

莫語明白他們心中念頭，搖頭道：“禁陣傳承雖強，卻也不能讓我越階擊殺七階。”他表情微肅，拱手恭謹行禮，“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靈光微閃，一道虛影自他體內走出，長髮雪白形容枯槁，周身散發濃郁腐朽之氣，已是行將就木。

這虛影，正是留下禁陣傳承鷹目勾鼻老者！他揹負雙手腰背略微佝僂，沒有半點強大氣息流露，卻自然有種傲視天地的威壓氣勢，令人心生敬畏。

荀昭、勳涼、凌雪瞬間反應過來，心頭微凜，急忙行禮，“參見前輩！”

老者目光在三人身上一掃，冷漠道：“你們分別繼承了那三個老東西的傳承，自然無需對本尊行禮。”

他略微沉默，嘴角露出淡淡嘲弄，“沒想到他們竟已虛弱到這般地步，留下傳承便直接消散於天地。”

言罷，他臉上嘲弄更甚，但在其中，卻也隱藏了些許黯淡。當年強敵皆已消散，留給他的時間，卻也不多了。

空間沉寂下去，四名年輕修士同時感受到一種梟雄遲暮將亡氣息，臉上不由浮現幾分沉重。

鷹目勾鼻老者察覺到這點，他冷笑一聲，道：“本尊****世間，曾觸及人道巔峰，一生擊殺巔峰無數強者，即便如今將消散天地，也無需你們這些小輩替我感傷！”

“不入神道，任憑你如何驚才豔豔，終歸難逃一劫，歸於塵土。再者那神道中人，雖可經受歲月侵襲不朽，與日月星辰共生不滅，卻也未必不會殞落……既然誰都有可能死，本尊自然也不例外。況且我這一生經歷大風大雨無數，已活的足夠精彩，即便消散也無遺憾！”

他佝僂腰背一點點緩緩挺直，臉上皺紋堆砌溝壑快速消散變得光潔平整，滿頭白髮化為烏黑，整個人便似追溯逆轉時光，最終停留在三十餘歲模樣！這是一名身材偉岸，腰背若山男子，他雙目冷毅平視前方，便似天崩地陷星辰墜地，都無法讓他動容。

莫語感受著那濃郁幾近實質的腐朽氣息，眉頭輕皺有些明白他的選擇，心頭冷漠排斥略散。猶豫一下，他躬身更低，多了幾分恭敬。

化身中年老者轉首向他看來，眼底閃過一絲欣慰，但很快歸於漠然，“繼承本尊傳承，不管你是否承認，都算是本尊座下弟子，消散之前，本尊便再幫你一次。”

“記住，本尊楊霈堯！”

語落這老怪一步邁出，身體快速變淡，一枚禁陣符文在他身體中凝聚而成，閃耀著淡淡靈光。便在身影徹底消散瞬間，他嘴角再度浮現一絲嘲弄，“死前留下自己名諱，是怕被人徹底遺忘嗎？楊霈堯，你縱意一生，到頭來卻終歸不能免俗……”

轉過最後一個念頭，他靈魂自世間徹底消散。

天地之間驟然狂風大作，嗚嗚咽咽，似是為世間一名絕世強者殞落而哭泣！受到疾風吹拂，他僅剩力量凝聚而成禁陣符文猛地一顫，隨即化為一道長矛，遵循他遺留的意志，直接沒入空間消失不見！

……

一道靈光緊貼地面向遠方呼嘯前行，拓跋鋒陰沉著臉念頭快速轉動，他已決定，為保險起見在直接尋一處地方隱藏至洞府關閉。其他事情，待離開後再做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