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搖晃了幾下,緩緩倒下,像一片凋零的落葉,結束了充滿愧疚與悔恨的人生 。

石頭在噩夢中拼命掙扎,一會兒感覺自己高高在上,驕傲得不可一世;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卑微如塵埃,自卑到了極點。他嗷嗷怪叫著,雙腿不停地蹬踹,雙手胡亂揮舞,試圖逃離這可怕的夢境,可一切都是徒勞。直到薩爾用力搖晃著他的肩膀,他才猛地從夢中驚醒。

“你發燒了!做噩夢了吧?” 耶利哥蹲在他身旁,滿臉關切,薩爾則緊緊抱著他的肩膀,眼中滿是擔憂。

石頭渾身發冷,臉色慘白如紙,彷彿被寒霜籠罩。他還沉浸在那可怕的夢境中,心有餘悸。那夢境太過真實,真實到讓他膽戰心驚。他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如果自己真的是叛徒的兒子,那該如何是好?他不敢再往下想,拼命告訴自己,夢裡都是反的,這一切都是假的。他不斷安慰自己,項羽對自己那麼好,自己怎麼可能是叛徒的兒子呢?可心底那股莫名的疏離感,還有時不時湧上心頭的強烈自卑感,卻如影隨形,怎麼也驅散不掉。

,!

“我包裡有草藥,幫我取一下。” 石頭渾身軟綿綿的,聲音虛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薩爾趕忙把他的包取來,翻出草藥,正準備去熬藥,卻被石頭固執地拒絕了。“不用!” 石頭說著,一把從薩爾手裡奪過草藥,直接塞進嘴裡,大口大口地嚼了起來。草藥的苦味瞬間在口腔中蔓延開來,苦得他眉頭緊皺,差點反胃吐出來。但他強忍著,用臼齒費力地研碎那些不知名的草棍。這濃烈的苦味,就像一把銳利的劍,斬斷了他那些胡亂臆想的煩惱,讓他的精神重新回到了現實世界。他暗暗下定決心,要扔掉這些沉重的包袱,不再去想那些自己無法決定的事情,忘掉這些年如鬼魅般揮之不去的噩夢。

終於,滿嘴的草藥都被嚼成了渣子。他把藥渣吐到手心,同時吐出來的,還有那讓他負罪感滿滿的夢境。他找來一塊乾淨的布,將藥渣堆在上面。“給我拿點水!” 石頭轉頭說道,舌頭因為草藥的刺激已經麻木,說話都有些含糊不清,但薩爾還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迅速拿來一大袋子水。石頭將嘴裡的苦味和著水,一股腦兒地灌進肚子裡,靜靜地等待草藥在體內發揮效力。他慢慢起身,開啟包紮傷口的布條,只見小腿上的傷口觸目驚心,像是被一頭巨口怪狠狠咬過,一圈鋸齒狀的傷口又發炎了,紅腫的邊緣高高翹起。石頭眉頭緊皺,用力按壓腫起來的面板,綠裡發黃的膿水從下面冒了出來。他強忍著疼痛,堅持擠了一會兒,直到鮮紅的血從傷口裡流出來,才鬆了手。隨後,他把嚼好的藥渣敷在紅腫的傷口上,開始重新包紮。耶利哥示意他躺下,兄弟倆齊心協力,幫他完成了最後的包紮動作。

“你唱的歌真好聽!” 石頭想起了臨睡前薩爾那低沉而溫暖的男中音,藥效漸漸發作,他的眼神變得朦朧,看著薩爾說道。這時,搖籃曲再次輕輕響起,這一次,是薩爾和耶利哥兩個人的聲音,如同一股暖流,流淌在石頭心間。他緩緩閉上雙眼,再次進入了夢鄉,這一次,沒有噩夢的糾纏。

再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掛在天空,灑下金色的光芒。石頭輕輕活動了一下腿,驚喜地發現疼痛已經消失。折騰了兄弟倆一夜,他們在天亮的時候終於支撐不住,一左一右靠在他身旁,沉沉地睡著了,睡得那麼香甜。石頭不敢動彈,生怕驚醒這兩個疲憊的夥伴,只能靜靜地躺在那裡,想著心事,等待哥倆醒來。

:()國度:巫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