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提到過蜻飛子居住在江月鎮,每日以撫琴來化世,並幫助民間驅除妖怪,以積外面的善業,不知不覺已經在鎮內居住二年多。

一天他辭別了江月鎮中的老少居民,想到其他地方去,全鎮居民苦苦留他再住一些時日。

蜻飛子思念師父心切,在夜裡偷偷地逃出了禪寺。來到鼎月橋,看見這橋形儼然如同鼎峙,橋上就是市集,行人不絕。

蜻飛子暗自謀思心裡說道:“這個地方人煙密密麻麻,與江月鎮沒有什麼二樣,正是積功的好場所。”

於是把身子一變,就化成唱鼓者,撫琴而歌。

到夕陽下山時,便手持竹杖,沿街行走,有意在尋訪三緘師父。

無奈從橋頭走到橋尾,小艇泊在沙洲像一隻只小螞蟻一樣多,招呼喚渡船的聲音一聲接過一聲。

岸上有一棵大樹,十分粗壯如一隻大木桶粗,士農商賈常常用豐盛的佳餚祭樹跪拜,此去彼來,絡繹不絕。

蜻飛子想說:“樹,只是植物,有什麼靈驗,這必定有所以假亂真者。但不知道人禮敬的是樹,為什麼會如此勤勉,可以左右人的禍福,因而使居民為之敬畏呢?”

於是獨自坐在橋頭,用眼光偷覷,突然看到一紅眉綠面漢子,站在樹前。凡敬獻的肉品,用兩隻手捉聚而食。

蜻飛子說:“這種貪人酒肉,必定不是正神,在看看他還會有什麼動作,怎麼能令人這麼禮敬。我要在這裡仔細地察訪。”

這時來了一老人,也坐在蜻飛子的旁側。

蜻飛子說:“老翁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老人說:“到市裡去買香燭,用來祭祀這檖樹。”

蜻飛子說:“這檖樹是人呢,還是物呢?”

老人說:“檖樹不是什麼他物,即是橋前岸上的大樹。”

蜻飛子說:“樹只是植物,毫無知覺,祀他有什麼用呢?”

老人說:“樹雖然毫無知覺,但是樹是能禍害人的,這是不可以輕視。”

蜻飛子說:“什麼?”

老人說:“這樹會生出花來,花的氣味很是悶人,吸到這種氣味的人必然生病。

如果常用肉類來祭祀,那麼花就不會亂放氣味,然而家家也就安寧。

偶爾會遇到花生滿整棵樹時,那麼全鄉老幼男女必然大多數就會生病而亡。”

蜻飛子說:“為什麼不把此檖樹連根拔掉呢?”

老人說:“我鄉有一士子不相信這樹靈驗,拿起斧子就來砍伐,剛砍伐一二斧時,就立刻昏絕。

僕人揹他回到家裡,漸漸染病傳給了妻兒,沒有辦法他的兒子只好用豬羊來祭祀,家裡才總算安寧泰平。

因此這棵樹的靈驗,就是從不能砍伐開始,還有祭祀儀禮稍微不恭敬乾淨,也會受到禍害。”

蜻飛子說:“這樣啊,這地方有這棵檖樹,居民不會太平了。”

說完,老人辭別。蜻飛子也慢慢走了回來,尋找到剎後,以此安身,想誅滅檖精,為民除害。

這樣來到了市集的後面,有一仙姬閣,地勢幽雅,青松翠竹,樹林茂密而深遂。

走進閣裡看了看,裡面只有一僧人,大約年有半百,跟他說想借此居住數日,僧人也欣然同意。

蜻飛子自從居住在閣內後,白天則外出撫琴化世,夜裡則趺坐習功。

有一天,他忽然聞到一股悶絕的氣味,就來問閣裡的僧人。

僧人說:“是橋頭的檖花滿樹都開放了。”

蜻飛子說:“前三天我在橋頭打坐,看了看那棵樹,一片花都沒有,為什麼今天花就開放滿整棵樹了呢?”

僧人說:“檖花什麼時候花開,什麼時候花謝,是沒有準確時間的。都是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