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表現得太虔誠。可是,每當有這樣的廟會時,也是讀書人最多的時候,特別是在留都南京。

那是因為國子監太學設在那兒,而那些太學生,都是各地保送前來的優秀士子以及一些世家的子弟等等,大部份都是年輕好事的。

平時,已經是豔事頻傳,遇到這個時候,更是不肯放過了,三五成群地欣賞那些來燒香的小娘子,品頭論足,調笑語謔。

更進一步的,就是約了自己的意中人,藉著燒香還願祈福為名,到這兒來約會一番,覓個無人之處,暗通款曲,親熱一番。

更有甚者,就是約了舊院中的姑娘,成群結隊,呼嘯而至,佛前拈香後,蔭道上逛幾圈,高聲談笑,炫耀一番,這隻有那些輕薄的紈絝子弟才幹的事。

朝宗已經推掉了好幾個那種的約會,他倒不是不喜歡熱鬧,在以前,他必然是個最起勁的人。

這次是因為客居在外,行止就得收斂一點,再者是這次到金陵來應試,文名早著,身份自也特殊一點,認識的人也多了,不好意思過份的放縱。

但是,想到能夠帶著香君那樣一個可人的小女郎,而且又是秦淮的名妓,這是何等風光、旖旎的事呢?

若是別人,恐怕揮霍千金也買不到這份光榮,因為香君還是個未經梳攏的清倌人,身價較其他開了臉的姑娘又是不同,出堂差侑酒佐歌,也只是到一下就走,不作興長時逗留的打算。

秦淮河畔,舊院中的清倌人,跟大家小姐是差不多嬌慣,這是秦淮河上流傳了幾百年的不成文的傳統。

因此,像香君這樣主動邀約,一遊竟日的事,雖非絕無,也是僅有的了。無怪乎朝宗為了這一張小小的字條,魂夢飛馳,已經提前到了清涼山的山道上去了。

他就這麼晃晃悠悠的出神了半天。

興兒回來了,看他只穿了內衣,站在澡盆內發呆,忙道:“相公,你是怎麼啦,浴湯都涼了,還不下去洗……”

那一盆的洗澡水,已經連熱氣都不冒了。

朝宗也不知道自己發了多久的呆,倒是有點不好意思,順口搭訕道:“我是故意要等涼一點再洗的,今天喝了酒,心裡頭熱的慌,所以我想用涼了浸一浸。”

“相公!你不是告訴過我嗎,酒後的熱身子,絕不能洗涼水,那樣最容易感染風寒而生病的。”

朝宗不禁臉上一熱,心中暗罵了一聲,偏是你這小奴才記得清楚……

但是他臉上卻擺出一副正經的樣子,道:“那要看是什麼酒,烈酒宜大寒,淡酒宜小溫,豈可一概而論,我還不比你懂?”

那一種酒喝了,都是不宜泡冷水的。

但是,興兒知道相公發脾氣的時候,就是他自己理虧的時候,所以笑笑地道:“相公!

這水實在太涼了,奴才去給你弄點熱的來吧!”

“要提水還不快去,盡在羅嗦什麼!”

興兒提起木桶正要去,朝宗又把他給喊住了:“等一下,你到布政司衙門去取什麼信兒?”

“喔!是老爺託人帶來的信,還有四十兩銀子,是由驛站上交來的,是兵馬司劉大人著人來通知的。”

“就是一封信和銀子,沒什麼別的了?”

“沒有了,喔!還有就是來人的口訊,他是歸德送飛遞來的,說是老爺叫我們立即回去。”

“立即回去,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這兒還沒放榜呢?”

“這個來人可沒說,不過老爺還有一封信,相公看了信不就知道了。”

“廢話!還不把信拿來。”

“我看見相公衣冠不整,不敢拿出來,相公等洗過澡,穿好衣服再看吧!”

原來侯老夫子課子頗嚴,尤重素行端正,長者若有函示,一定要衣冠端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