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慰道,“這是蛙神打鳴,天公大哭。”

“蛙神?”方木聽到這熟悉的名字,一時愣了神。

王姐看主人家好奇,雖然現在也沒心情講這些,但還是大概的說了幾句。

簡單來說,蛙神是他們當地民族信仰的圖騰之一,是天氣之神,自古以來,當地人基本上碰見異常天氣都會認為是沒有好好善待蛙神,讓蛙神憤怒了。

明明只是簡單的幾句話,方木卻聽得臉色慘白,安琴亦是臉色劇變。

安琴雖不曾聽全方木所有的秘密,可她也是知道蛙神的,有關蟾蛙一類的事物是他們家的禁止事項,那是她丈夫最怕的一類意象。對方木一家來說,蟾蛙事物的靠近是黴運上身,大禍臨頭。

“那你知道蟾神嗎?”方木感覺到口乾舌燥,聲音沙啞的追問。

王姐聞言,頓時疑惑的說:“您也知道?蟾神很少人知道的,但在我們老家的老一輩們都說,所謂蟾神、蛙神,其實就是某位神的一體兩面,只是蛙神一面要更加親近人類自然一些,而蟾神有點……極端。”她大概是覺得有些避諱,並沒有說的太明白。

聞言,方木渾身顫顫,這是他迄今為止聽到過最糟糕的事情。

不久,救援隊的船艇來了,可水勢湍急,船隻停靠在方木家的陽臺並不容易,還需要人力去抓住陽臺的防盜網才能勉強停穩。

方木一家老小都很興奮,只有方木臉色難看。

在船隻靠近過來的時候,他已第一時間默默數了數救生艇上的人數,快超載重了。

這意味著,他們一家中註定有人不能上船。

果然,救援人員迅速點了點人頭,急切卻又為難的樣子,回望了眼坐在船上的民眾,有些沙啞的喊道:“大人要留下一個,等下一班!”

聽聞此聲,方木一家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全家人的眼睛都下意識的看向了方木,似乎是想聽方木定奪。

王姐看到安琴抓住方木的手,一副害怕不捨的模樣,她突然燦爛一笑,正開口舉手說自己留下,卻沒想到方木平靜的開口說道:“小琴,王姐,你們帶著孩子先走,我在這裡等下班。”

“可是……”

“沒什麼可是,走。”方木再次平靜開口,語氣堅定,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安琴聽到方木不容否決的話,迎著對方溫柔的眼神,嘴巴不由扁了起來,鼻子發出了第一聲抽泣卻又戛然而止,她抱起緊抱方木大腿的兒子,轉身就上了船,說道:“王姐,就聽阿林說的,不要再等了。”

“唉,唉這。”王姐抱著嬰兒房菁菁原地焦急,被方木輕輕推了一把,她也才眼紅紅的乖乖上了船。

在妻子、兒女等人不捨的目送下,方木站在陽臺微笑揮手告別,他的此生終於也來到了最後。

他看了眼屋外誇張的水位,外面的風雨大到誇張,他深知已經不會有船再來了,於是走回到被水淹沒的書房裡,潛水到水底下的書櫃裡搬出了那個桐木盒,將自己的一些東西,包括日記都放進了盒子裡,然後上鎖。

他在水裡漂浮著,望著離他不到十五公分的天花板,默默嘆了口氣,閉上眼,墮入水中。

耳邊傳來陣陣蛙鳴,他心有不甘的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漂浮在一座幽深的水下石窟中,周圍數只紫灰色面板的蛙人在默默凝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