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又要把林家的家財全讓出來,雲劍覺得太過分了。

所謂的威脅把柄,更叫雲劍詫異莫名。他先把玉庭打發走,然後叫張神仙來,吩咐:“去查二老爺在我丈人那兒賺了多少。”

張神仙山羊鬍子一動,沒有說什麼,迅速去辦。

雲劍又寫了張條子,叫劍影拿去送進太守府。

劍影也領命而去。

雲劍坐下來,手託著頭,臉上沒有怒色。

不怒而威。

宛留只有三次在雲劍臉上見過這樣的怒色。第一次,雲詩赴京;第二次,雲華病亡;第三次,就是這一次了。

如風雨欲來,寧靜欲死的天際。

宛留將桌上插的大把木槿整理得再端正些。

雲劍問宛留:“你跟採霞、映霓關係還好?”

老太爺謝小橫長年在山上修道。這兩位是道觀中侍奉的姑娘。

宛留正色道:“還好。”只是還好而已。

雲劍繼續道:“我要你找找三年前,某月,大約某日左右,老太爺是否在觀中?他是否可以回府動用某幾匹馬、某一輛車。”

這樣久之前的事,這樣精確,叫宛留怎樣查得到呢?但宛留說:“好,我去。”

雲劍長長吁出一口氣:“查不出就算了。不要驚動。這點最重要。”

宛留道:“是。宛留省得。”

至於雲劍呢?雲劍去大少奶奶那兒了。結髮夫妻,他總要關心一下她的身體的。尤其當這種時候,當他發現她為了走到他身邊。逼她父母付出的,可能比他想像的還要多,他對這個面板白皙、嬌嫩、柔軟、豐潤,眼睛幽黑、汪著一潭水。神色總在幸福與不安之間遊移的女子,多了一分歉意。

他與她訂婚。在張神仙投靠他之前。那時他還不知道她的命,如張神仙所說,外強中乾,早開早謝。

張神仙還說雲蕙是求仁得辱。說雲柯伏蛟涉險,說雲華李代桃僵,明珠情深而壽。再多的。張神仙不說了,怕傷及元氣。不夠精力輔佐雲劍。

對了,張神仙說雲劍將為人主。到底多少人之主、能坐多少年,還在未定。總之張神仙越來輔佐他,說他今後的格局,將是天下,而非一城一鎮、一官一職。

那時雲劍還將信將疑,但很快,雲華暴卒。

對,雲劍用了暴卒,而不是官方的病逝。

那時雲劍年紀又大了一些,看事情眼光更銳利,身邊且有了好使喚的臂膀。他查了。

一開始他以為雲蕙放肆,雲華命苦,這就已經夠糟糕。但之後他發現,不僅於此。

雲蕙並沒有這樣的能力。她後頭隱隱有云舟的影子。

甚至雲舟也並不是始作俑者。因老太爺謝小橫親自出面,稱許雲劍有他當年的風範,然後叫雲劍不要再管這件事了。

雲劍駭然。

因謝小橫絕不會是被幾個小兒女的事件所能牽動的。這事背後的關係,顯然已經不是女孩子之間鬥氣那麼簡單了。

張神仙只是捋著山羊鬍子,對雲劍說:“百川歸海。既然是龍,身邊自然有驚濤駭浪,這不過是青萍之末而已。今後公子將面對更多犧牲。”

“犧牲也應該是為我犧牲,由我親手決定和處置。”雲劍沒好氣回一句。

“唯望如主公所願。”張神仙鄭而重之道。

雲劍就靜了靜,然後道:“我妻子的命可以改嗎?”

“分兩種。”張神仙耐心道,“一種命,是天之痕,大力挽天意,則命軌就可以變了。還有一種,是心之痕,縱然將它上窮碧落下黃泉,裡頭的心不改,命就不變。少夫人的命乃是心痕。”

“這……”

“公子若過意不去,儘量對少夫人好些,說不定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