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們支走,冒雨把瑾兒拖回大殿,然後合緊門。

她一身酒氣,顯然喝了許多。

我難過地說:姐姐,保重御體。

御體?哈哈……………我是什麼,是私生子,私生子!從一個神變為私生子。怎麼啦,這都怎麼啦?

我無話可說。

她睡在榻上,摸只玉壺,沒酒,丟。她憤怒的喊:酒,酒!

你要酒,我給!

我拎只酒罈,往她身上澆,她張大嘴喝。

喝完,我說:沒有了。

沒了?她悲挽地吟出一首絕句:

恨杜康愁上澆愁,

天降玉瓊滔灌喉。

我欲醉死乘風去,

金驕長殿風奈何?

聲音在空寂的大殿穿行。

我砸碎酒罈,把她驚醒。

她哭了。

我湊上去抱她,我從來沒這樣和姐姐親近,她把我抱得更緊。

殿門被風撞開,響聲似雷。

我盡全力保護她。

金驕長殿風奈何?

李澤整理好骨灰盒,邀我一起參加隆重的葬禮。

三千骨灰盒照海戰列成一個方陣。李澤抽調海軍掘好土,只等放炮。

每個骨灰盒都用日月旗裹緊,這是將軍級的榮譽。

我們沿著一定的路線穿梭於骨灰盒之間,每個盒子都裝著一個勇敢士兵的遺骸和他的故事。

時間到了。

炮響十三聲,將士們一致地把盒放入坑中,填土。

天際爆個大雷,異象百出,裹盒子的旗幟自動散開飛揚。接著,盒子一齊炸裂,飄出晶瑩的物質,我驚呆了。

只有李澤預見似地說:他們的英靈從不竭的大海中吸取精華,他們已成為隕星的守護者,他們要保衛帝國。

我想李澤不會活太久,人在死前靈力會暴漲。

果然,在一個月的蕭條後,李澤安詳回到天國。掩著他身軀的,不但有日月國旗,還有象徵他一生榮譽的大“李”字帥旗。

瑾兒下詔,追封李澤為“榮帥公”,其子李賓廕襲父職父爵。

我最後一次見爺爺是在少林寺的碑林,正值冬天落雪的氣候,微雪,地上卻積了厚厚一層。萬物凋敝,只有碑林顯得威嚴。爺爺手持一卷,漫悟禪理。

我在遠處看他,我喊他一聲:爺爺。

他看我卻不說話。

我想告訴他不棄的事,又擔心他受不了,可不能叫這事沒著落,左思右想,猶豫不定。

他拖著半灰半白的頭髮走向深處,我想跟上,但這是禁地,外人不容染步。

我的手伸向前,心飛出去,話卻卡在喉裡。

他的聲音飄渺:

人生一路風吹雪,

塵履拾塵總消歇。

心納百川天下定,

千秋一頁看曾經。

他頭髮全白了,身體也白了,最後隱去。地上乾淨如一卷未曾書寫的白頁。

第三卷 第四十節:革新

大亞流血不止,如今它僅是包紮傷口,深處病症頑在,只有徹底根除才能拯救。

懷著百廢待興、重振國威的心情,我和周洋、何興聯名上書,要求改革。

瑾兒召我和周洋入宮面談機要。

瑾兒說:你們是朝廷重臣,國家棟梁,一呼百應,也是碩果僅存的兩個王。北王重兵在握,東王日理萬機,是廉藺二賢再世。改革的事朕早已想過,只怕群臣中無人響應,你們既然先提出來,朕也願意聽聽。

周洋說:經過多次變亂,國家面臨“國中無人,朝中無將”的危險局面,當務之急是發掘大量人才,充實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