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悠然自得地品嚐著手中的美酒佳釀,目光被臺上那舞姬輕盈曼妙的舞蹈所吸引。此時此刻,彷彿時間都停滯了下來,只覺得人生之美好,大抵便是如此了吧。

女扮男裝的沈蕸音在一群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中間,更顯得眉清目秀。

這般獨特的氣質與容貌,自然引得了臺上的舞姬頻頻向她投來嫵媚動人的眼神。

臺下的眾人看到舞姬總是看向這個“小白臉”時,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嫉妒,於是紛紛不懷好意地對著沈蕸音發出噓聲,並肆意嘲笑起來。

面對眾人的冷嘲熱諷,沈蕸音不以為意。

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從容淡定的笑容,隨後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銀子,毫不猶豫地朝著臺上扔去。

那舞姬見狀,眼中閃過驚喜之色,趕忙上前撿起那塊銀子。

她含情脈脈地望著沈蕸音,嬌羞地丟擲了一個精美的荷包作為回應。

一旁有人看不下去了,怒氣衝衝地喊道:“你這傢伙不講武德啊!哪有人像你這樣一出手就扔這麼多銀子的?”

一時間,周圍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沈蕸音的身上,皆是一副怒目而視的模樣。

對此,沈蕸音只是冷冷地嗤笑了一聲,壓低嗓子,滿不在乎地說道:“我樂意,還不讓我扔啊?”

又有人附和道:“咱們大家也扔幾十個大錢意思一下罷了,哪有像你這般一下子就扔出這麼多銀子的!”

薛文濤眼見自己的徒弟與其他人起了爭執,當下也按捺不住性子,挺身而出加入了這場爭論當中。

他大聲說道:“你們要是有錢,也可以像我徒兒一樣扔嘛!反正又沒人攔著你們。”

沈蕸音聽聞師傅幫腔,底氣更足了幾分,緊接著說道:“沒錯,這位姐姐跳得那麼好,本就值得這份獎賞!”

說罷,她再也懶得理會那些人,自顧自地繼續欣賞起臺上的表演。

有常威她怕個屁!甚至在酒精的刺激之下,她心底深處竟然隱隱期盼著對方能夠按捺不住性子主動過來發起攻擊。

事情的發展往往不盡如人意,那些人僅僅只是小聲嘟囔了幾句,並沒有採取更多實質性的行動。

他們可不是傻子,早就瞧出了端倪。

眼前這師徒二人雖說衣著打扮看似低調,但仔細觀察便能發現其中暗藏的奢華之處。尤其是衣服上若隱若現的暗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京城當下正流行的面料。

再加上兩人行事囂張,讓人一時間難以摸清他們的真實底細和背景。原本想要動手打人的念頭也只得暫時打消。

店小二悄悄地走到沈蕸音身旁,俯過身湊在她耳旁,壓低聲音說道:“客官,雲娘待會兒會在第十五號人字號客房等您!”

沈蕸音乍一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愣住了,半天沒能回過神來。

直到周圍那些人毫不掩飾的羨慕眼光,她才恍然大悟,敢情她被當成了入幕之賓!

想到這裡,她不禁啞然失笑,連忙低下頭去,輕聲對師父說道:“師父,我好像被人給盯上了,咱們趕緊走吧!”

話音未落,她便在眾人人視線當中落荒而逃。

薛文濤極少踏入這樣的場所,自然不知道其中的潛規則,只得跟著徒弟匆忙離開。

雲娘一曲舞罷,拭去額間細微的汗珠,走向自己的房間,她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出手闊綽的少年,便想著若是能獲得對方垂憐,將自己救出這火海那就再好不過了。

但終究還是她錯付了,一晚她的房門沒有被敲響。

次日清晨,天剛矇矇亮,沈蕸音便輕手輕腳地從床上爬起來。

她坐在銅鏡前,仔細端詳著自己那張白皙的面龐,微微皺起眉頭思索片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