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元年(618年)十二月,眼見已是年終。在這風雲變幻之際,河東郡治蒲坂城如同一座孤島,屹立在亂世的洪流中。城中守將堯君素,曾是隋朝的一員猛將,如今卻成了唐朝朝廷的心頭大患。

蒲坂城,古稱蒲州,位於今山西省永濟市,是華夏文明的重要發祥地之一,傳說為堯舜建都之地。該城在歷史上具有重要的戰略和文化地位,曾歷經多次變遷,成為歷代兵家必爭之地。

蒲坂城的歷史可以追溯到遠古時期,早在部落聯盟時代,這裡是華夏文明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帝王世紀》記載:“堯舊都在蒲,舜都蒲坂。”這表明蒲坂在唐堯、虞舜時期已存在並具有重要地位。

秦統一六國後,蒲坂成為河東郡的一部分,稱為蒲坂縣。漢代時,這裡依然是重要的行政區劃。隋開皇三年(583年),蒲坂縣改為蒲州。唐開元九年(724年),蒲州升格為河中府,成為與長安、洛陽齊名的中都。這一時期,蒲州經濟繁榮,文化昌盛,吸引了大量文人墨客,如王維、柳宗元等。

宋元之際,蒲州城多次遭到戰爭破壞,尤其是金元之爭使其遭到嚴重毀壞。明代洪武年間曾重修城牆,但之後逐漸衰落。清乾隆年間,蒲州城再次得到修復,但已無法恢復往日的輝煌。

當時,堯君素死守蒲坂城,唐高祖李淵派遣呂紹宗、韋義節、獨孤懷恩相繼進攻,但都未能攻下。

城樓之上,寒風捲起殘破的隋字大旗。他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格外挺拔,彷彿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嶽。堯君素扶劍立於雉堞之間,望著城外連綿的唐軍營火,指尖深深掐入青磚縫隙。城下新添的屍首堆疊如丘,腐臭混著硝煙直衝鼻腔,這位身經百戰的驍將卻恍若未覺。自己肩負的不僅是河東城的安危,更是隋朝最後的尊嚴。

“將軍,呂紹宗、韋義節、獨孤懷恩三路大軍已至城下,我軍糧草將盡,城中人心惶惶,如何是好?”副將薛宗匆匆趕來,語氣中帶著幾分焦慮。

“將軍,箭矢僅餘三千,火油已盡。”親衛統領張士廉的聲音帶著顫抖補充道。

堯君素轉過身來,目光如刀,掃過薛宗的臉龐。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堅定:“薛宗,士廉,你二位可曾見過木鵝浮水?”

兩人一愣,不明所以。堯君素卻不再多言,轉身走向城樓一角。那裡,一隻木鵝靜靜地躺在案几上,鵝頸處綁著一卷奏表。堯君素輕輕撫摸著木鵝,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知道,這隻木鵝或許是他和蒲坂城最後的希望。

幾日來,外圍的攻勢非常猛烈。三更時分,堯君素向東都洛陽皇泰帝楊侗寫了一份奏表,詳細陳述了當前的形勢,他蘸著硃砂在素帛上疾書:\"臣河東道討捕大使堯君素昧死上言:今唐虜圍城四月,臣督將士死守,然外援斷絕......\"筆鋒忽頓,一滴墨汁在\"死守\"二字上暈開。

堯君素將奏表寫好之後,綁在了木鵝的頸部。“將這隻木鵝放入黃河中,順流而下。”堯君素下令道,“倘若河陽守軍若能得之,必會送往東都洛陽。”薛宗領命而去。

堯君素則心中充滿了矛盾與掙扎。他知道,隋朝大勢已去,但作為隋朝的將領,他無法輕易放棄。他的心中,始終燃燒著一團火焰,那是對隋朝的忠誠,也是對天下大義的堅守。

數日後,河陽守軍衛卒果然看到了漂浮的木鵝,發現了堯君素的奏章,立即將木鵝送到了東都洛陽。皇泰主(隋恭帝)看到奏表後,長嘆一聲,封堯君素為金紫光祿大夫。

皇泰主的長嘆,既是對堯君素忠誠的感慨,也是對自身無力改變現狀的無奈,隋朝已經名存實亡,自己已經是王世充架空的一個傀儡,連最基本的兵權都無法掌握,更遑論救援遠在河東的堯君素了。

因此,這木鵝奏章和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