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種面子上,位份都不可能低,但是他沒有開口。

別說入後宮了,他根本不願意和別人成親,時至今日,還是孤身一人。

秦榕也曾想過,是不是秦軟軟還是放不下祝深,要是實在不行,舍下自己這張老臉,求求深兒,就是放在宮裡好生養著,只看不碰都行啊。

但是秦軟軟嚴詞拒絕了母親,他誠懇地說,不是沒有放下,而是覺得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求母親成全。

秦軟軟在秦榕的幫助、祝深的默許下,開了一家男子學校,成為了秦校長,不同於以往京城的貴男學院,這裡傳授的更側重於對男子的品德品性教育,教授他們忠妻愛國,學習基本的識文斷字和算數,還開設了部分武藝課程,雖然學的人不多,但是也算多了條出路。

而且不限身份家世,只要有心向學,哪怕是窮苦人家的孩子,都可以入學,包吃包住。

林嵐畢竟是穿越人士,懂些文化,可以教學一些基礎的算數等等,過去也算有功,祝深給他大發慈悲贖了身,讓他給秦軟軟開的學校當數學老師。

秦榕擔任了這裡的武學顧問,祝深提供了資金支援,負責養育孩兒的父親如果受到更高的教育,對於大凰朝的新生兒來說,才會有更好的家庭教育。

也許,也有那麼一秒想到了餓著肚子的小小宋朝,天寒地凍裡無枝可依的可憐樣子。

宋朝死後,祝深曾經親自去了他的房裡,房間很整潔,幾乎沒有什麼個人物品,他一貫節儉慣了,王府給他發的月例他都整整齊齊地放在抽屜裡,除了一個便宜簪子,什麼也沒帶走。

……不對,倒不如說,他不僅沒帶走,還留下了些什麼,那是一張字條。

宋朝不識字,這點祝深是知道的,但是那張字條很認真工整地寫下了幾個字,字的筆畫順序有些不對,不像是寫下來的,倒像是照著畫兒虔誠地一筆一畫描摹下來的。

上面寫著,宋朝永遠愛祝深。

……

昭明第八年,春節,祝諾楓已經十二歲了,正是調皮搗蛋的年紀,常常氣得慕雪楓晚上在被窩裡給祝深絮絮叨叨,第二天還是一定要親手給諾諾做早餐。

最近祝諾楓吵著嚷著要去軍營裡練習,不要再在宮裡小打小鬧了,祝深一邊聽著慕雪楓頭痛的抱怨,一邊憋著笑,想起有個小孩就是在這個年紀離家出走自己跑去軍營,剛走到皇宮西門就被二姐舉報然後被母皇打屁\/股躺了一週。

……二姐。

第二天,被關了八年的祝逢雨,終於重獲了自由,她知道是誰網開一面,但是也許,不打擾就是最好的回報。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今生還長,她們還可以慢慢來。

昭明十年,到了祝深該離開的日子。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祝深像往常一樣坐在御書房裡,咬著筆桿子不知道該怎麼下筆。

諾諾今年已經十四歲了,是個小大人了,最近已經成熟了許多,在軍營歷練了一些時日,已經不會惹她爹爹生氣了。

慕雪楓也已經和大姐當年一個年紀了,當了十年的君後,讓他變得成熟有韻味多了,也已經能夠好好照顧自己了。

祝深想到什麼,突然笑了起來,就是還有點小孩子脾氣,冬天總不喜歡穿襪子,還總是喜歡捉弄小咪,打不過小咪又來找我告狀。

她終於寫下了什麼,在心裡和系統輕輕地說:

【統子,我們走吧。】

一陣微風吹過,吹開了御書房的紗簾,裡面此刻已經空無一人,桌上有一張還有餘溫的字條,上面的字跡墨跡未乾,如果有人經過,可以看見上面寫的是——

雪楓吾夫,好好照顧好自己。相信我,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