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倆漫無目的的逛著,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一片荷塘邊。

荷塘中亭亭玉立的朵朵荷花讓她想到了在松陽的日子。

安陵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今日團圓節,本是家人團圓之際,奈何本宮的父親不幸早逝,只有母親、蕭姨娘和弟弟三人一起過節。”

一接到前往園子避暑的訊息,安陵容就派人通知了林氏。

兒子跟著六阿哥在園子裡讀書,林氏沒說什麼就跟來了。

可八月一過,她就堅持要回去過節。

安陵容深知她是不想旁人說自己徇私,將家人留在園子裡過節才非要回去的。

餘光瞥到樹蔭後的一角明黃色,安陵容絮絮叨叨地拉著寶鵲說起了自己和所謂父親的“曾經”。

說到動情處,還忍不住落下了眼淚來。

寶鵲順著她的話勸道。

“主子,皇上疼愛你,將夫人封了誥命,小少爺讀書也爭氣,老爺若是泉下有知,肯定也不願您為他而傷懷的。”

“你說得對。雙親慈愛,弟弟懂事,本宮不該為此而傷懷的。”

安陵容的聲音與往常並無任何的區別,但風非要將這些話刮到皇上的耳中。

雙親慈愛?

腦袋暈乎乎的皇上忍不住回憶。

這種東西他都沒有。

先帝的父子情都給了廢太子,對他一向嚴苛,甚至有好幾年可以說是無視。

先太后的心頭肉是十四,每次見到他連個假意的笑容都不願意給。

至於兄弟,除了真心為他的老十三外,其餘的一個個都盼著他死。

即便是他為了彰顯兄弟情而疼愛的十七弟,他也未必表裡如一。

皇上的腳猶如焊在了原地,他豎起耳朵聽安陵容絮絮叨叨的說著。

原來只有被雙親疼愛,才能養育出容兒這樣溫婉良善的人來。

他的柔則也是如此。

皇上猶如渴望識字的孩童般躲在窗外聽著夫子教學。

他從未體驗過那樣的生活,如今弘瞻跟著他,這不恰好能在孩子身上有所發揮?

說的差不多了,安陵容輕輕擦拭眼角,溫聲問道。

“朧月公主、九阿哥、十阿哥和養傷的瑛答應那裡可有將團圓節準備的瓜果點心送去?”

“回主子,一大早就有人將您吩咐的東西送往各處。”

“好。”

安陵容點了點頭。

“以後多看著那邊一些,別讓底下人苛待了他們......”

眼看著皇上挪動腳步,想要跟上去。

蘇培盛壓低聲音提醒,“皇上,皇貴妃娘娘腳步虛浮,好似醉了,應該是回去歇息的。”

“狗奴才,朕長著眼睛的。”

皇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腳步一轉,換了另外一個方向。

“蘇培盛,今日的那群舞姬有蹊蹺,你去查一查她們的來歷,朕天黑前要看到。”

主子爺明顯是遷怒,蘇培盛只好應下。

“是,奴才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