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阿哥養得太好,恪貴人有難產之兆。請皇上恕罪,敢問萬一兩難之時,是保大,還是保小?”

孫竹息躬身請示。

滿屋的妃嬪都將目光集中在皇上身上,尤其是臉色蒼白的沈眉莊,她不安的撫摸微凸的腹部。

安陵容隨大流地看了一眼皇上,快速地垂下了眼瞼。

她猜測皇上此前應該以為恪貴人會在生產時受些苦,只是沒想到被禁足的恪貴人氣憤之下就忙著吃,將腹中的阿哥養得太大。

縱觀歷朝歷代,無論是皇后還是皇妃,難產時通常都是舍大保小。

但這話卻不能從皇上口中說出來。

能給皇上臺階下的皇后不在,安陵容和華妃又不是腦子壞了,怎會在這個時候開口。

皇上正左右為難之際,殿門口傳來了一道堅定的聲音。

“皇上,子嗣不旺會導致江山動盪,哀家百年後將無顏面見列祖列宗。”

“竹息,你去傳話,讓嬤嬤儘量大小都保。若是非要取捨,只能對不住恪貴人了。”

“兒臣聽皇額孃的。”

皇上親自上前將太后扶坐在椅子上。

“皇額娘您怎會過來?”

安陵容:當然是想來摘桃子啊!

“哀家聽聞恪貴人生了一天一夜,特來看看。”

太后擔心看好的阿哥出意外,從佛堂出來就拐了過來。

眾人正焦急地等著產房內的訊息,單薄的端妃在宮女的攙扶下緩緩靠近。

“臣妾參見皇上、太后,願皇上、太后萬福金安。”

“端妃,你不好好養病,來延禧宮幹什麼?”

心情不佳的皇上不客氣的盯著她看。

“回皇上,臣妾聽聞恪貴人久未生產,就有些待不住。”

端妃有氣無力地把話講完,又拿著手帕捂住嘴輕咳了兩聲。

“既然你身子不適,那就早些回去吧。”

皇上沒再說重話,直接沉聲攆人。

端妃一露面就走,她來延禧宮這一趟好似在提醒皇上宮中還有她這麼一號人。

安陵容擔憂地看了一眼對面的華妃,發現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護甲上,彷彿沒注意到無關緊要之人。

華妃當年飲下的墮胎藥雖說是皇上下令的,但卻是其閨中密友端妃以送安胎藥的名義看著她喝下去的。

不管端妃是否知情,傷害都已經造成,再無彌補的可能。

安陵容覺得若非有皇上和太后護著,華妃早就取了端妃的小命。

齊府的人在船上動手,也只傷到了安比槐。

後來又在桂花衚衕下過兩次手,全都是年府的人幫忙解決的。

可想而知年家對齊家的恨意有多深。

端妃多次命令齊家對安陵容的家人下手,絕對是對她的孩子有想法。

安陵容默默坐在位子上不吭聲,肅著臉和眾人一起等待產房中的動靜。

接生的嬤嬤見孫竹息指了指恪貴人的肚子,就明白該如何行事。

有規律揉搓著恪貴人肚子的嬤嬤大聲鼓勵。

“小主,您用力啊,孩子很快就出來了。”

“奴婢已經看到小阿哥的頭了。”

咬緊牙關的恪貴人感覺到體力逐漸地流失,驚恐地抓住站在床頭邊的孫竹息。

“姑姑,本小主好怕。”

“勞煩姑姑去小廚房看看雞湯有沒有燉好,本小主想喝上一口。”

孫竹息深深的看了驚懼不已的恪貴人一眼,憐憫的點了點頭。

“奴婢這就去,小主您一定要挺住啊。”

主子吩咐過,恪貴人若是臨終前有遺願,可選擇性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