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體內的毒素無法根除,他在年前陸陸續續賞賜了大臣,除夕夜宴上並未對後宮有什麼表示,只是與眾人共飲了一杯酒,年節便這樣平平淡淡地過去了。

花燈節的前兩天,甄嬛仍舊臥病在床,安陵容決定前往養心殿一趟。

“夏公公,請問皇上現在可有空?本宮有事求見。”

小夏子笑著迎上來,態度不冷不熱。

“皇貴妃娘娘,請您稍候,奴才這就進去稟報。”

有蘇培盛的前車之鑑,他對待安陵容顯得格外謹慎。

片刻之後,小夏子恭敬地走出養心殿,請安陵容進去。

“臣妾給皇上請安!”

安陵容規規矩矩地行禮。

皇上抬頭看了一眼案桌上的大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容兒,朕說過多少次了,私底下無需如此多禮。”

安陵容柔柔一笑,“臣妾多謝皇上厚愛,只是無規矩不成方圓,皇家不同於尋常人家,這規矩還是要守的。”

上首的人最重規矩,怎能順著他的話往上爬?

兩人有大半個月沒有獨處過,安陵容更應該擺正自己的位置。

廢后有句話說得很對,妾終歸是妾,即便是皇家也是一樣的。

皇上聞言,對著她伸出手。

“殿外寒風凜冽,你快到榻上來暖和暖和。”

“臣妾聽皇上的。”

安陵容順從地上前坐下。

“臣妾瞧著皇上比從前清瘦了許多,可是您又不顧太醫的勸阻,熬夜處理摺子?”

“朕當真清瘦了許多?”

皇上目光炯炯地看向安陵容,再次確認。

衛臨一旬換一次藥方子,上回他暗示方子裡的部分藥材有瘦身之效,皇上還以為他是隨口說笑的。

“皇上,臣妾按照您從前尺寸做了一件衣裳,您若是不信,可上身試一試。”

安陵容朝殿外揮了揮手,寶鵝捧著一件玄色的外袍進來。

外袍初看沒什麼特別,但一拿在手中,便能觸控到上面精心繡上的暗紋。

皇上偏愛極致的顏色,這一件低調中透著奢華的外袍深得他的心。

在安陵容的服侍下,皇上迫不及待地換上了新袍子。

盤扣扣上時,皇上明顯的察覺到腰部有半尺的空餘。

看來衛臨所說的為真,他的調養方子確實有瘦身之效。

皇上不好當著安陵容的面誇衛臨,以免被她知曉一個大男人還在乎自己的外表。

他在殿裡來回踱步了幾圈,滿意的點了點頭。

“容兒的手藝不錯,深得朕心。”

“朕聽小夏子說你有事求見,可是專程來給朕送衣裳的?”

從前柔則怕他穿著繡娘所制的衣衫不舒服,時常給他做衣裳。

容兒的這件玄色外袍比柔則有過之而無不及。

顏色、料子和花紋等都送到了他的心坎兒上。

“臣妾給皇上送春日常服是其一,這其二與鍾粹宮的甄嬪有關。”

安陵容忽略皇上停下的腳步,又繼續說。

“皇上,眼看著花燈節將至,甄嬪的病仍舊毫無起色。甄嬪與臣妾是同一批秀女,雖二人交集不多,但臣妾一直記著同入宮城的情誼。”

“如今她臥病在床,求皇上另派太醫給她診脈。”

皇上心裡一動,先前是他太過謹慎了。

蘇培盛那老東西自身不正,與容兒有何干系?

“容兒,朕聽說你昨日去探望過甄嬪,怎麼沒有給她請太醫?”

“回皇上,臣妾去的不湊巧,喝完藥的甄嬪才歇下,無法徵求她的意見更換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