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一樣,聽妻子的口氣,發覺是丈母孃的電話,感覺我的心裡也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似的。我的精神開始象電視轉移。

“什麼?”妻子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把毫無準備的我嚇了一跳。“真的?怎麼……怎麼會這樣啊……也……也真是的,好……好……我準備一下,明天就去……”

等妻子放下電話,我有些擔心的問她:“老婆,怎麼了?家裡……家裡出事了……”

“嗯。是……是我爸……”

“咱爸。”我在一邊糾正了一下妻子的語病。

妻子給了我一個衛生眼,似乎對我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而感到不愉快。

“咱爸……出事了……”妻子的臉上顯得相當擔心的樣子。

“出什麼事了,怎麼樣?嚴重嗎?”我知道丈人的身體並不好,所以也有些擔心。

“聽……聽媽說,是……是腿摔斷了,看她的口氣,爸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的,可是……可是你知道的,咱爸身體一直不好,所以我……我就是擔心……”妻子的語氣顯得那麼沉重。

“怎麼會呢?怎麼會把腿摔斷了呢?爸的身體不好,已經不做什麼農活了,怎麼會出這麼大婁子啊。”我奇怪的問妻子。

“唉。”妻子嘆了口氣。“都怪爸,自己也不知道注意一下,上個星期,爸媽家的新宅子馬上就弄好了,村裡就準備著把老房子的宅基地給收回來。可是爸不捨得老房子的那些舊磚,房梁什麼的,就想把老房子給拆了,把一些還能用的上的紅磚木方什麼的給留下來。”

“可……可這怎麼會把腿給摔斷了呢?”我在一邊問著妻子。

“還不都是爸啊,性子倔的要命。媽說找村裡的幾個壯勞力來幫著把老房子給拆了,帶時候請他們喝頓酒,再買兩盒煙就打發了。可爸就是不捨得花那點小錢,非要自己動手,這不,卸房梁的時候就從屋子上摔下去了……幸好,身子別的地方還都沒啥大問題,就是把腿給摔斷了。”

我聽的簡直都有些不理解了。丈人家又不是生活困難,還至於連這點菸酒錢還要省嗎?現在倒好,惹出事來吧。這讓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搖著腦袋,我對妻子說:“爸也真是的,這……這不是典型的丟了西瓜揀芝麻嗎?為了剩那點小錢,這到好,把自己的身體都搭進去了,爸簡直就是一個……”

“是什麼?”妻子聽出來我口氣中的調侃味道。好象馬上就變成一隻滿身是尖兒的刺蝟一樣,使勁地瞪著我,嘴裡還語氣不善的說。

一看妻子的樣子,我就知道好象自己說的真有些過火了。我馬上嚴肅的板起了臉,用一種十分景仰的語氣說:“爸簡直就是一個勤儉節約的好模範啊,值得我們一輩子都向他學習。”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怎麼?怎麼我好象聽你原來不是這種意思吧?”妻子滿臉疑惑的看著我,似乎是不能相信從我嘴裡竟然能說出這麼大義凜然的話來。

“當然是這麼想的啊,對爸,我一直都是充滿尊敬的。”我正色地對妻子說。想了一下,我突然好象是想到什麼一樣,接著說道:“對了老婆,你好象說……說明天就回家一次……”

妻子點了一下頭,然後滿臉憂鬱的說:“嗯,我想回去,雖然媽說……說爸並不是很嚴重,可……可我這心裡就是沒著沒落的。必須得回去看一眼才安心。”

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不是一個天性薄涼的人,可一聽到妻子說要回孃家,我第一感覺並不是想到受傷的丈人,而是我……我能再看到婉柔了。

本來已經有些漸漸淡忘的愛戀立即的又象潮水一樣湧來。想到婉柔那小妮子,也不知道怎麼的,我的心裡就跟生了草根一樣,癢癢的心慌。也不知道怎麼地,我出口就跟妻子說道:“那……那我和你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