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遠端暗自撇了撇嘴,這老頭子是要幹啥,四下冷風嗖嗖,那股涼氣直接滲透肌膚鑽進骨子,他抱著肩謹小慎微的前行,隨後,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片空地。

一看便知,這塊空地是特意磊建起來的,被整理的很平整,四面還圍著磚石堆砌的矮牆。而且很是令人費解的是,在東西南北四個角各擺放著一支蠟燭,魏仁鍾先是捏了個訣點燃了燭火,然後拾起一根木棍在地中央畫了一個八卦圖案,扔開棍子拍了拍手上的塵土道“進來。”

杜遠端邁過矮牆緩緩的走上前,一絲迷惑,盯著那圖案端詳,只是普通的八卦五行,倒也沒什麼奇特之處。

忽然,幽暗中刷刷閃過幾道白光,他猛然往回退了數步,只見魏仁鍾從袖口裡落出六柄短劍,每一把都寒光凜凜,刀鋒極薄,是罕見的軟劍。

“魏老,你這是幹什麼。”杜遠端心裡早有防備,也沒驚慌道。

魏仁鍾陰森森的注視著他,突然,劍光一轉,只聽噗的一聲,旋即又是噗噗幾聲悶響,將那六柄短劍盡數刺入了自己的身體。

!杜遠端震驚在原地,叫自己來不會是想參觀他的自殺現場吧。

但下一秒,難以置信的事情發生了。

那六柄鋒利的軟劍雖一直沒到劍柄皆插入了他的體內,可卻沒有一滴血流下。

魏仁鐘面如死灰的臉因痛苦而扭曲,五官擰在一處,猙獰可怖。

杜遠端愣在那,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如此自殘是為了什麼。極度的痛楚慢慢的在魏仁鐘的神情中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更為濃烈的黑霧籠罩在他的臉孔上,嫋嫋繞繞,就像無數有了生命的黑色蚯蚓,看起來令人毛孔悚然。

然後,糟老頭子在八卦陣中央盤膝而坐,閉起雙目,口中低低的唸誦著咒語。

藉著搖曳的燭火,從震驚狀態回過神的杜遠端這才發現,六柄短劍的劍柄上皆雕刻著鬼頭。每一張臉都極為的陰翳,張牙舞爪。而且伴隨著魏仁鐘的咒語,它們似乎活了一般,竟然咧開了嘴。

那鬼頭的笑容一如唸咒之人常有的一般,不可一世甚為癲狂。

小杜倒吸一口氣,如今能做的,唯有靜觀其變。

與此同時,籠罩在魏老臉上的霧氣更加的漆黑,簡直連他的五官都看不真切了。杜遠端暗自運功,若有意外,只能以死相拼。

旋即,更恐怖的一幕接踵而至,從那些大笑的鬼頭嘴角竟然流出了鮮血!

只是血色黯沉,趨近於墨紅,粘稠濃烈,一滴滴的落在魏仁鐘的身上。

杜遠端瞬也不瞬的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六柄短劍依次刺入他的六大脈穴,每個穴位都是要害,若是用於制敵,則可一招致命。而糟老頭卻安然無恙,這不能不說他的道行很深而且充滿邪氣。

就在這時,只聽魏仁鍾一聲吼道“上前來!”

杜遠端踟躕了下,一橫心跨到他跟前,道“如何。”

從那張被黑霧籠罩的臉後面發出一個蒼老混沌的聲音,似乎這一切已消耗了魏仁鍾大部分精力,喘息著道“將真氣從我背後擊入……咳咳,快!”

杜遠端轉了下眼睛,依其而做,繞到糟老頭身後,雙手先一合十,隨即用盡力道兩掌擊了過去,分別擊在他的肩胛骨上,魏仁鍾猛烈的咳嗽了幾聲,感覺像是吐血了,小杜也看不到正面的境況,可卻在此留了個餘地,只是輸了些真氣進去,而且控制著氣蘊讓其匯入的速度很是緩慢。

他的不急不緩可急壞了此刻的魏仁鍾,旦夕禍福皆在一招之間。當即暴躁的吼道“臭小子!你竟然敢跟老子玩心計……咳咳,看我不……”

“魏老,弟子現在看不到你,呵呵,你的表情,你的臉。”杜遠端冷冷笑道,故意加重了臉這個字,悠悠的道“想必你面上的黑霧就是困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