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

探清府。

孟皓清坐在一樓,燭火搖曳,映照著他緊鎖的眉頭。手中的信件被他反覆翻看,每一個字都似重若千鈞。他微微搖頭,低聲自語,話語中滿是疑惑:“賈曲分明是被南笙所殺,可為何死的這幾個人,竟會是被暗爆針所殺?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麼玄機?”暗爆針這等極為陰毒且罕見的暗器,在江湖中也是聲名狼藉,使用之人必定心懷叵測。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透著幾分慌張。只見陸忠腳步匆匆,徑直來到孟皓清身旁,抱拳行禮後,神色凝重地說道:“孟大人,實在慚愧,此次潛入東都的賊人,我們並未成功抓獲。”

孟皓清聽聞,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川”字,臉上滿是詫異與難以置信,追問道:“什麼?沈丘和袁舉二人皆是武藝高強,聯手出擊,竟都未能抓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沈丘和袁舉在孟皓清麾下,向來以勇猛和武藝精湛著稱,他們聯手出擊卻鎩羽而歸,這讓孟皓清著實意外。

陸忠無奈地點點頭,語氣沉重地說道:“孟大人,那幾個賊人武功高強,依屬下看,恐怕在四個虎衛之上。他們行動詭秘,配合默契,沈丘和袁舉兩位大人雖全力追捕,卻還是讓他們逃脫了。”

孟皓清陷入了沉思,片刻後,他將手中的信件遞給陸忠,緩緩說道:“這是趙懷恩傳來的信件,信中說,潛入的這幾個人殺害了幾個探子,所用手段正是暗爆針。現在懷恩正在東都城外全力排查,只是,我料想此舉恐怕收效甚微。這幾人如此神秘,潛入東都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我們至今一無所知。當務之急,只能先加強防備,以免再有不測發生。”

陸忠雙手接過信件,仔細看了一遍,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說道:“孟大人,之前我們曾從東都撤離,前往奇州,所以對奇州的一些人物和武功路數有所瞭解。在下斗膽直言,方才聽追捕之人描述,那幾人的身法極為獨特,與奇州的一些高手極為相像。”

孟皓清聽聞,不禁長嘆一口氣,他深知此事複雜,絕非一時能解。沉默良久,緩緩說道:“目前局勢未明,我們暫且靜觀其變吧。切不可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且看後續他們還會有何動作。”說罷,他目光望向窗外,深邃的眼神中透著警惕與思索。

奇州。

在一座略顯陰森的府邸深處,有一間屋子隱匿其中。屋內燈光昏黃如豆,彷彿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一位老者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身形佝僂,瘦骨嶙峋得好似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他腿上蓋著一條還算整潔的毯子,雙眼緊閉,似乎正在閉目養神,那副虛弱的模樣,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突然,房門被輕輕推開,一道黑影悄然潛入。來者腳步輕盈,未發出一絲聲響,直至來到老者身前,才抱拳低聲說道:“義父,派出去的幾人已經成功潛入東都。雖在過程中不慎被發現,但好在他們機靈,如今已尋得安全之地藏身,並無大礙。”

老者聽聞此言,先是輕輕咳嗽了幾聲,那咳嗽聲彷彿破舊風箱發出的聲響,帶著幾分沉重與吃力。隨後,他緩緩睜開雙眼,那眼中竟佈滿了眼白,宛如兩汪慘白的死水,恐怖程度令人忍不住瞠目結舌。他乾裂的嘴唇微微顫抖,蒼老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房間裡緩緩響起:“把人毫髮無損地帶回來,我要活的。”

來人恭敬地抱拳行禮,應了一聲“是”,便如同來時那般悄然退出了房間,輕輕合上房門,只留下昏暗燈光下的老者。

就在這時,屋子的陰影處緩緩走出一個身影,步伐輕盈,身姿婀娜,正是許慕春。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輕笑,聲音清脆地說道:“桑老,您如今啊,即便只是坐在這,也依舊威嚴不減當年吶。”

桑老微微苦笑,搖了搖頭,用那帶著幾分滄桑的聲音說道:“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