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保鏢從車上下來。

其中一名保鏢繞到後座,拉開後座的車門。

身高腿長的男人從後座下來,“顧伯父,許久不見。”

顧晉鴻皺起眉頭。

謝朝因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冷淡的雙眸掃向顧晉鴻,“不知道顧伯父過來這邊,所為何事?”

顧晉鴻不答反問:“隨星那小子讓你過來的?”

謝朝因淡笑著,笑意不及眼底,“顧伯父,年紀大了就退休,不該您管的事,少管些好。”

顧晉鴻哼了聲,“那是我曾孫,老傢伙我見一見都不成了?”

“您的曾孫也是別人的孩子。”謝朝因說,“聽說您連孩子他媽都不待見,還見那孩子做什麼。”

顧晉鴻:“那是兩碼子事。”

“是麼。”謝朝因冷笑了聲,“我聽說您看不起孩子他媽是私生女,說起來,您孫子和孩子他媽似乎也沒結婚,按理來說那孩子也是私生子。你不是最瞧不上私生子女麼?”

顧晉鴻耐心的說:“不管怎麼樣,他都是我顧家的子孫,我絕不能讓顧家的子孫流落在外面。”

謝朝因提醒:“那孩子姓陸。”

顧晉鴻一臉不屑,“回到顧家再改回來便是。”

謝朝因臉色更冷了,“這麼看來,顧伯父今日是非要帶走孩子不可了?”

顧晉鴻看謝朝因一眼,沉聲說:“不管隨星那小子和你說了什麼,這都是我們顧家的家事,賢侄還是別插手的好。”

謝家是a市有名的老牌豪門,往上數幾代都是搞教育的,在教育界一直頗負盛名,他們的學生遍佈各個行業,人脈勢力盤根錯節,哪怕是他最年輕氣盛的時候,遇上謝家,也只能避讓幾分,更不用說他現在到底老了。

他再自大,也必須承認一個事實。

長江後浪推前浪,謝朝因才是現如今站在頂端的那個。

如果可以,他並不想和謝朝因起衝突。

顧晉鴻沉著氣,繼續說:“你出生在謝家,應當知道門第的重要性。隨星奶奶是我的正妻,出生名門望族,他的父親是我唯一的嫡子,母親是霍家正經的大小姐,隨星生在世家貴族,他的身份,不是一個父不詳的私生女配得上的。”

“從前振軍和阿瑤喜歡便也罷了,可那女人害得我兒成了植物人,不死不活的在病床上躺了六年,前段時間又害得我孫子出了車禍,這樣一個禍害,無論如何都不配進我顧家大門。”

“她既已經生下孩子,我沒辦法再阻止,但顧家的孩子,必須回到顧家。”

父不詳,私生女,禍害……

從這個老人嘴裡蹦出來的每一個詞,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紮在謝朝因的心尖上。

如果不是唐雅,他的女兒又怎麼會父不詳,他的女兒何至於成私生女。

他的女兒更加不是禍害,一切的一切都是唐雅導致,她何其無辜。

硬要找個人來責怪,那麼這個擔責任的人只能是他。

謝朝因隱忍著怒意,一遍遍的在心底告訴自己,顧振軍是為了救他的女兒才成了植物人,眼前這個老人是顧振軍的親生父親,當年的事算是他欠了顧振軍一條命,他不能趁顧振軍不能動彈,反過來傷害他的父親。

不能像對待唐雅一樣,對面前這位老人。

如果不是因為這層關係,單是顧晉鴻綁架他女兒,想要把他女兒賣去歐洲這一點,就夠這老頭死一百次了!

“要讓顧伯父失望了。”謝朝因硬聲說,“很不湊巧,這件事正好也是謝某的家事。”

顧晉鴻擰眉,“什麼意思?”

謝朝因冷冷道:“您口中那個父不詳的私生女,是我的親生女兒!那個孩子,是我的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