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晴一怔,沒想到她母親居然是六指。

母親離世時她還很小,有關母親的記憶早就記不清了,從來沒人和她說過這些。

陸風晴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雙手,消化完這個資訊,低聲問:“一直都是麼?”

“那倒沒有。”顧隨星騰出一隻手伸過去握了握她的手,“來a市之前做手術弄掉了。”

陸老夫人是s市人,起先一家子都住在s市,後來陸老爺子的公司越做越大,便把公司總部遷回了a市。而三個兒女因為還要念書,一直留在s市,直到兩個小兒子唸完高中,大學考到a市,三個兒女才回到夫妻倆人身邊。

陸雲思那個手指的手術,就是在回來之前去做的。

陪陸雲思去做那個手術的人是顧老夫人。

顧老夫人和陸老夫人是大學同學,關係一直不錯。顧晉鴻實在太過花心,顧老夫人即便再能忍耐,也有實在看不下去的時候,在陸老夫人沒有跟著丈夫去a市時,顧老夫人時常會帶著一雙兒女過去看她,有時一待就是好些天。

陸雲思回a市前那陣子陸家夫婦忙得抽不開身,顧老夫人受陸老夫人委託特地去了趟s市,陪陸雲思做了這個手術。

說起來,兩位老夫人也算是當了一輩子的閨蜜了。當年陸老夫人去世沒多久,顧老夫人也跟著去了,兩人生前關係就好,到了地底下,大概還會是一對好閨蜜。

陸風晴噢了聲。

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自卑社恐,倒是不是不能理解。

顧隨星忽然笑了下,“你瞧岳母笑得這麼開心,說不定給她拍照的是你的父親。”

陸風晴愣住。

照片裡的陸雲思看起來很年輕,眉眼間滿滿的笑意,看起來確實像是熱戀中的女人。

父親……

陸風晴從沒想過這個詞。

從她有記憶開始,母親是模糊的,父親是從未存在過的。

顧隨星笑了笑,“要是找得到寄快遞的人,說不定就能知道你父親是誰了。”

陸風晴並不開心,甚至不想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一個二十多年裡從未出現在她生命裡的人,是誰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顧隨星一直留意著陸風晴的表情,看她這樣,若有所思起來,“怎麼,不好奇麼?”

陸風晴:“不好奇。”

“知道他是誰,不是讓你認回他。”顧隨星說,“讓岳母至死都惦記著的人,不想見一見?”

陸風晴撇嘴,“我媽我都不惦記,我惦記他做什麼。”

一個在她啟蒙階段就離她而去,一個從未出現過,二十多年的時光足夠沖淡這份血緣親情。

顧隨星沒有勉強她。

不過這事,沒出現苗頭便也算了,現在他必須查到底。

陸風晴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提起另一件事,“張芹她侄子過兩天擺滿月酒,我得過去一趟。”

顧隨星:“誰?”

裝什麼!陸風晴抓起抱枕砸他,“你的相親物件!”

顧隨星笑著躲開,正準備放下手裡的棒針毛線傾身過去抱人,陸風晴攔住他。

“好好織,月底之前必須織好。”

“月底?”顧隨星看了眼只織好了一指寬長度的圍巾,想到自己的生日正好在八月底,問:“生日禮物?”

陸風晴:“不是你的。”

顧隨星挑眉,“那是誰的?”

“給瑞瑞的。”陸風晴認真的數了起來,“瑞瑞的生日在十一月份,這個月月底前織好圍巾,下個月勾兩隻小手套,下下個月再勾一頂小帽子,正好湊成一套。”

顧隨星皺眉,“你要親手織東西送給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