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瀋陽這邊緊張地忙活著,雖然距離百天宴還有幾個月,可是真正要把這個事辦明白,還真是有點手忙腳亂。

我和小姨電話商量,要在百天宴那天,給三姥爺帶來個驚喜,小姨說咱們悄悄地去請麗莎。我把電話打過去竟然關機了,再打過去還是關機,連續打了好幾次都是,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趕緊找溫州莊問個究竟,溫州莊也覺得非常蹊蹺,他也沒找到麗莎。好在溫州莊有麗莎具體的地址,他趕緊找哈爾濱的朋友去俄羅斯小餐廳那邊去看看。不一會兒訊息來了,餐廳的位置早就被抓鉤機給蕩平了,全是磚頭和瓦塊散落在周圍,根本看不出哪是俄羅斯餐廳。遍地破舊的鋼筋頭子,還有破窗戶框子,有幾個當地的盲流子正在撿著破爛兒。

麗莎失蹤了,那邊出事了,這可咋辦?我正猶豫是否將這個訊息告訴三姥爺,忽然想起還沒有給小姨家的小公主定百歲鎖。於是麗莎的事暫時先放一邊,我讓溫州莊趕緊撒丫子整。

我跑到三姥爺那兒,問“小公主得給研究個長命鎖啊。”

三姥爺跟我念叨,“這孩子是上午十點生的,命裡有點缺水啊,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按道理來說得配金鎖,金手鐲全套的。”

我說,“這是五行啊,太高深啦。聽說給小孩百天銀鎖的,金鎖有貴金屬啊。”

“就是戴一下,表達一下意思,小孩面板那麼嫩,也不用長戴。咱不是還得興那個老理嗎?”

“也對,我去中街找那個萃華樓的老張師傅給定做一個,裡面還可以刻字哩。”

“現在這孩子幸福著,我小時候,連鎖頭是啥都沒見過,不是也一樣活到現在。”

“你老這就是有點槓精了,時代不還是發展了嗎?”

我心裡還想著麗莎的事,也就沒有在三姥爺那裡多耽誤功夫。先趕緊去安排定長命百歲鎖,萃華樓師傅說定做最起碼得一個月,我說就這麼定了,給小小妹妹定了全套的長命鎖和金鐲子。

溫州莊那邊還是沒有訊息,我沒有打擾他撒丫子找人的活計,心裡合計再給溫州莊一天的時間,如果實在沒有辦法,還真的要用黑龍江那邊的人啦。

貴賓樓的姑舅哥給列了個長長的選單子,有幾種酒席,按照定桌數量的準備。六七月份正是黃海大飛蟹正肥的時候,來的都是尊貴的客人,我覺得應該整貴的,不掉面。姑舅哥說,“來的都是有頭有臉,要特色。”

我問,“啥叫特色啊?”

“特色就是,就是什麼呢,反正我也說不上來,我給你打個比方吧。比如,海參鮑魚,山珍海味撲啦啦正滿一桌子,客人一吃,說有錢土豪;可是如果把這些玩意放到一個小罐罐裡,用文火慢慢燉,每位客人面前放一盅,叫佛跳牆,客人連豎大拇指,這叫講究有文化上檔次。”

“明白了,同樣是一張宣紙,藝術家灑幾滴墨子,那叫抽象派,要是換做大明子灑幾滴,那就滾犢子,賠我宣紙。”

姑舅哥哈哈大笑,“沒想到,我這弟弟還挺幽默。”

我說,“不會幽默,就是有趣可笑意味深長唄,扯點鹹淡。”

姑舅哥說,“所以說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我得按照最講究的宮廷菜備菜,主桌燕窩雞絲湯、海參燴豬筋、鮮蟶蘿蔔絲羹、海帶豬肚絲、鮑魚燴珍珠菜、淡菜蝦子湯、清蒸螃蟹、蘑菇煨雞、魚肚煨火腿、龍舟鱖魚;四個小醬菜、四個小糕點,水果拼盤,另外配廬山雲霧茶。其他桌,按八碟八碗備席。”姑舅哥又給我一個手寫的紙單子,詳細列了八碟八碗的各個選單子。細到以什麼顏色搭配,用什麼碟子盛裝,都一應俱全。我慨嘆,姑舅哥不愧是餐飲界的翹楚,就是懂得門道兒。吉林肇老六一來看到這些菜都叫不上名兒,那就是到位啦,回頭回吉林跟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