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臨來那天,三姥爺吩咐一個重要的事情,就是到加州找梅姐。三姥爺從裡屋掏出個小布袋子,一定要讓我捎給梅姐。

三姥爺說“整個福建會做茶的很多,做出好茶的就那麼幾個人。這包可不好淘弄啦。”

我問,“有啥不同嗎?”

三姥爺說,“這茶的口味有股子淡淡的花香,梅姐會喜歡的,她的家鄉茶。”

我說,“三姥爺,都啥年代啦,人家在老美這麼多年,喝的是咖啡,還愛喝茶嗎?”

三姥爺撲哧一樂,“這你就不懂了,茶是家鄉。如果她連茶都不喝了,那我們談啥有個屁用啦,因為她把家忘了。”

我說,“也對,但我去問啥啊?”

三姥爺說,“梅姐經的多見的廣,我也不知道想問她啥?生意的經你可以跟她說吧說吧。不問什麼,就去問個好不也挺好嗎?”末了,三姥爺加了句話,“聽人勸,吃飽飯。”說心裡話,我想她有這麼神嗎,我甚至連梅姐是誰都不知道,我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小姨。

事情還得一個一個做,我先把肯德基加盟的事情弄完。第二天,小姨接著跟另外的團去旅遊和購物,我讓虎子開車跟我去轉肯德基。加州的陽光灑滿了一地,雖然現在是東北的冬天,但這裡卻是滿眼綠色,偶爾還有股子小熱浪。

我做事情就喜歡去看,去問,去想,偶爾也會有馬失前蹄的時候,大多數時候,都挺準的。走過幾家店以後,虎子專門找他的一位老外朋友,一起幫著諮詢。中午就把了解快餐改做買快餐吃了。

虎子說,“洋快餐確實挺掙錢的,但我估計國內肯定是不允許加盟的。”

我說,“這也得分什麼情況,有錢不掙王八蛋啊。老外也一樣。”

虎子說,“剛剛進入國內市場,現在做一定好。老外的快餐就是高度標準化,統一配貨、統一標準、統一牌子,說句不好聽的,就是給個狗都能做。”

我說,“就連咱倆現在吃的這個全家桶,每個飯店的口味都是一樣的。老外喜歡個性,單獨在快餐等做成了一模一樣,這玩意也挺奇怪。這掙錢都是透明的,看量。上游將飲料、雞肉、調料所有的全壟斷了,還掙個狗屁錢,說靠量都是扯犢子。”我咬了口雞塊,填飽肚子。這可比老家的溝幫子燻雞差遠了,要是再來瓶二鍋頭,那就老得勁了。

下午,虎子開車,我倆到了梅姐的家。

一見面,我一看這位中年女人,身材稍微胖了點,長得好看,就是頭髮竟然有點白。大姐婀娜的身影在那個隨性的衣服襯托下,舉手投足間有股子說不出來的勁。虎子悄悄給我說,“梅姐這是有股子風塵味啊。”我說,“你別瞎扯,面都沒見過。”虎子懟了我一下,“別跟我說,你沒在風塵裡待過啊?”我瞪了虎子一眼,“你可別瞎說,扯犢子的事我可不幹。”。

看到梅姐遲疑地往我倆這邊瞅,我說,“梅姐,三姥爺讓我來看看你。”梅姐把我倆請了進去。

梅姐掏出煙,問我們抽不抽,虎子也沒客氣,接過來還給梅姐點著了。梅姐說,“你應該管我叫姨,你三姥爺是我三叔,我爸和你三姥爺沒出五服的兄弟,只不過大家都叫我梅姐。”我說,“那不能差輩份啊,梅姨。”梅姐接著說,“你還是叫我梅姐吧,梅姨梅姨把我叫老了。反正我也不會國內,老外都叫名,不論那個。”我說,“行,梅姐,回老家當親戚面,我叫您梅姨。”

說完,我把三姥爺帶過來的紅茶給梅姐遞了過去。梅姐開啟布袋子,輕輕地一聞,我看她陶醉的樣子,她的眼睛竟然似乎有點潮。梅姐說,“多少年都沒有聞到這股子香味了,肯定是三叔從福建那個朋友那整的。”我說,“對,梅姐,你留著,下次我再給你整,樹葉子管夠。”

梅姐說,“我還最愛吃三嬸做的玫瑰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