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六叔啊,你算是說了句明白話,告訴你吧,這些山都是長白山的餘脈,瀋陽城也在這條餘脈上。

肇老六恍然大悟,難怪故宮建在瀋陽城裡,那可是龍脈啊。

我說,一會你們就會到了龍興之地,啟運山和老城,看看咱們大清朝發起的地方。

在車上度過的時間很短,因為隨著顛簸的路況,把大家都給顛迷糊啦。大家太困了,有點迷糊,正睡著,中巴車嘎地一聲停了下來,大家也顛得醒了。我連忙問司機,怎麼了。

司機往前面指了指,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見一個五大三粗的小夥子,拎著棒子從前面的車裡出來,過來就敲我們中巴車司機的車門子,邊敲邊罵罵咧咧。你會不會開車,剛才你在路上還別我的車,你是吃飽了撐的啊?

司機把車窗戶搖了下去,沒敢下車,回了一句,你一直都在壓著中間線,懂不懂交規啊,我這可是中巴車。

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善茬,棒子舉起來了,喊司機,你下來,在撫順地界你還敢跟我胡來,單挑。

我連忙問怎麼回事,司機說,剛才在路上這輛桑塔納一直都在車前面橫晃,就是不讓道,我插空加大油門過去了別了他車一下,然後就開走了。這個桑塔納就是想惹事。

我說,那咱們也不能被他給熊住啊。

司機說,你說得對。說完從車箱蓋子下面,把一個一米多長的大鐵管子縫了出來。開門下了車。我們這個中巴司機是練健身的,散打出身,坐在車裡感覺不到,一下車立刻就能感到這可是個練家子。司機上身就穿個跨欄背心,右手提拎著小胳膊粗的鐵管子,手臂稍微彎曲,感覺好像要用力,上臂血管脹的要爆出來。他從中巴車上跳下來的瞬間,我感覺中巴車都一震。司機用鐵管子拍著自己的左手掌,邊拍邊說,咋地啦,你還跟我牛逼哄哄起來了嘍?

那小子也沒有遇到下來這麼一個大塊頭,自己手裡的木頭棒子頓時矮了三分,口氣也低了三分。

你剛才別我車了。

別你車就是因為你把車開到道擋間,你還讓不讓後面車開了?別你咋地,要不是我這車裡有一車的客人,我一腳油門直接給你撞上下面去,信不?

說完司機把鐵棍子往自己的前胸上一棍,胸前一道檁子。那個小子個子太矮,還得仰脖子瞅著司機。一下子懵逼了,放了一句話,行,我讓你裝奧特曼,我記住你了,你不是這個車牌子嗎,早晚讓我再碰上你。說完要走。

司機一把薅住那小子脖領子,把那小子提拎起來,讓他瞅瞅中巴車的腳踏子。那個腳踏子上有一條子剛剛被這小子劃得痕跡,都露漆啦。司機說,你就說這塊怎麼整吧,不掏錢肯定不好使。這時候,從前面的桑塔納裡下來一群毛小子,染的五顏六色的頭髮,直愣愣地下來。肇老六一看,這哪行,這是欺負咱們沒有人啊。他大喊一聲下車,我跟他也下了去。肇老六腰裡可是彆著傢伙的,只有我知道那是個啥。

肇老六可沒灌他包子,上去就是一記腚跟腳,把那小子一下子踹了個狗啃屎。肇老六說,跟這主講什麼理,告訴你我是樺甸肇老六,有種你上吉林找我去。

那小子一看,這車可不是一般的遊客,立馬認慫了。掏出錢就跑,我連忙制止住肇老六,給個教訓就得了,嚇唬賊不攆賊,這可是道上的規矩。

肇老六還沒有從剛才的怒氣之中緩過來,司機過來一握手,你可幫我解了圍了,實不相瞞這些車匪路霸就是在這條線上打個劫,我以後就報你的號了。

肇老六說,那好使,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一會開車穩當點,我再睡上一覺。

司機說得嘞。中巴車還沒到啟運山,車內就鼾聲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