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沒多一會,我們就登上了國際航班。我悄悄地跟小姨說,“小姨,國際航班上,最後一排可以隨便佔座。”那時候出國的人很少。不過我最惦記的是行李箱裡的二鍋頭,我準備和我的同學喝點。

我和小姨這趟飛的是洛杉磯,到了那邊也是傍晚,過境的黑老外嬉了嘛哈,檢查得一點也不仔細。我心裡核計挺好,就喜歡這種傻啦吧唧的老外,否則送給朋友的禮物就要泡湯了。我朋友虎子早就在機場等我們了,三下五除二,把我們的行李箱搬上他的二手豐田車上。虎子說,“今晚上,你和小姨先住下,高速旁邊的一個大車店。明天咱們去大峽谷,路過一個工廠店,你們買點帶回去的東西,全是名牌。”我說,“虎子,有沒有小姨用的化妝品。”虎子說,“必須必啊,保真還保便宜。”順便直誇小姨長得漂亮,我說“虎子,這是我小姨,這可不能打我小姨主意啊,否則我得多虧,我還得管你叫小姨夫。”虎子說,“滾犢子,明天交點美刀啊,我可不能白接待你們。晚上別睡啦,找幾個人,幹麻將。”我說“我也不太會玩啊。”虎子說,“掛棒總會吧。在漂亮國這,咱們可是贏美刀得啊,沒錢可千萬別裝。”

那一宿乾瞪眼睡不著,手裡捏著美刀在桌邊坐著,看著他們從我手裡把美刀拿走,又往回塞。手裡的美刀一會厚了,一會兒又薄了。快到早晨的時候,我眼睛直打架,打起瞌睡來。等老美的早晨一來,我一激靈就醒了。我一看,這手裡已經賺了一大筆錢,雖然都是幾塊幾塊的小票。我說,“虎子,我這可不能拿你們的錢。”虎子說,“啥你們我們的,都是美帝的。不贏白不贏,放心吧,他們有都是錢。你就贏吧。”我說,“那我不是躺著都掙錢嗎?”虎子懟了我一杵子。

梳洗完畢後,外面的旅遊車已經等在那裡啦,虎子說,“你和小姨你們去,晚上咱們在中華料理喝你帶來的二鍋頭。”他完全不在乎昨晚輸的美刀。

我們住宿的酒店就在高速公路邊上,可能是方便接我們。上了大巴,大巴司機是個老美。高速上全是汽車,我一看老美真不差錢,高速都不收費。我旁邊過道一側坐著一對老美夫婦,老太太我看年齡有八十多歲,一個勁地問我到美國來是For business or for travel,我想了半天,告訴她for travel,省著老太太一直問。我合計這白毛老太太該歇著歇著,瞎問啥?我一打聽才知道,這車裡幾夥白毛老頭老太太,都是去拉斯維加斯掙點小錢。我估計,想問問我老虎機的秘訣什麼,我知道可惜我沒告訴她。

車開了一會兒,不知從哪個小洞裡冒出來一個亞洲面孔的小夥,個子不高,面板黝黑,穿的立立正正,滿頭燙的黃毛卷。拿起車上的喇叭,中文夾雜著英文,滿嘴Abc,讓我聽著極不舒服。“歡迎大家來我們美國,wele,等等等”後面我沒怎麼聽,小姨跟我說,“這個渾崽子咋說他們美國呢?他祖宗不是中國人嗎?”我說,“小姨,那就是他們的孫子,就跟我是三姥爺孫子一樣,你個孫子的。”小姨哈哈直笑。

那個黃毛導遊好像聽到我們說話,直接拿喇叭喊,“別像在你們家那樣大聲喧譁。”小姨站起來大聲說,“我在埋汰我孫子,管你吊事。”估計他也覺得不是好話,舉起喇叭正要再說,小姨有喊起來,“我花錢旅遊沒少你子兒,少一口一個你們家你們家的,信不我揍你。”說完惹起半車中國人鬨堂大笑。黃毛卷也不好發作,在喇叭裡說,“法制社會啊,說話要文明。”小姨說,“法制個屌啊,我花錢就得讓我舒服。”

黃毛卷一看碰到個硬釘子,蹲下來白人司機啼了嘟囔說,一副奴才樣。我估計暫時緩解一下他緊張的小心臟,司機只管開車才不管這些事哩。我和小姨望著車窗外,美國的卡車帶著大長鼻子,呼嘯著從身邊經過。公路兩旁是荒蕪的土地,老美管這叫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