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跟著一個客人下注,開始贏點,後來輸得屁股溜光。三姥爺也覺得這裡面有蹊蹺,就是不知道蹊蹺在哪。他是個聰明人,如果想在賭場上賺錢,只有一種方式,那就是莊家操縱局面,而你恰恰識破,將計就計。

三姥爺百思不得其解,坐在旁邊喝茶。幾滴茶水灑到桌子上,茶水滴竟然順著一個方向溜,這個細節讓三姥爺若有所思。他忽然腦袋一撲楞,那個小球就是這幾滴茶水,而這個桌面就是那個輪盤,不是桌面不平,是船在大海里有水流的影響。對,也就是說,每天輪盤總有一個點是低的,那個點就是贏點。水流又受什麼影響,三姥爺腦袋飛快地旋轉,這麼大的船想做個手腳太不容易啦,所以說一定是自然的力量。地震、火山噴發,都不能,潮水,對,是潮汐的影響。

輪盤賭是公平的,莊家一定是知道潮汐的力量,還有輪盤的擺放位置,這就是解決這個輪盤賭輸贏的關鍵。三姥爺開心得不得了,茶水也不喝了,下場到幾個輪盤賭的桌面上小試幾把,真的有出奇的效果,輸少贏多。於是,找到朝軍子,讓朝軍子把剩下的籌碼都集中到一起,看準贏點的格,一下子將那個格子周邊的五個格子都壓上相同的籌碼,這樣就可以保證五個格子之中,只要有一個就可以有三十六倍的賠率。

結果,不出意外,三姥爺連續贏了好幾場。為了不引起老闆的注意,三姥爺還是故意輸了幾場進去。然後告訴朝軍,兌換籌碼走人。朝軍還在場子上不依不饒,三姥爺真想扇他幾個耳光,那幾天確實發了筆小財。三姥爺沒有聲張,喵悄地回到了赤塔,朝軍子一直問,如何出老千的,三姥爺沒說。

當我把這個情況托盤告訴朝軍子的時候,他才恍然大悟,急忙又說了一句讓我更瞧不起的話,“我現在就應該去海參崴,再贏點錢回來。”

我說,“我白跟你說了,告訴你別貪財,你是狗改不了吃屎。你現在連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告訴你那個俄羅斯老頭子就在海參崴開賭場,你想想這兩天的事,他會善罷甘休嗎?”

“那可咋整?”

“你還不明白,那個老燈拉你入夥,只不過找個墊背的,不出事,你掙不著大錢;出事了,他不會找他幫會里的人來抗,一定會找你扛。你是他第一個出賣的物件。”

我說完這些話,一下子把朝軍子驚出一身冷汗,早餐也吃不下去了,連忙要去叫醒三姥爺,想則子。

老爺子覺輕,早就洗漱完畢,到外屋坐下。他咬著一口油條,說“這油條真好吃,就是有點軟了。”

我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三姥爺不以為然,“正常啊,老毛子牙呲必報。換句話說,這個老頭子經營多少年了,咱們可不跟他扛,咱把赤塔的帳算完就完事啦。朝軍子告訴你暫時安全,誰也不敢動。收拾收拾,你也別在這邊混了,上山東。後事交給溫州莊吧,買賣總得有賠有賺,別乾耗著,生命兒可短暫啦,乾點正經事。”三姥爺沒有埋怨朝軍子,一句話都沒有。

沒敢在滿洲里多做停留,上午就往瀋陽返,肇老六那邊也通知撤了,總算把資金的這個事情整乾淨了,雖然有點暴力。三姥爺跟肇老六說,“外圍的仗幹完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和溫州莊了。我得回去休養休養,年齡不饒人啊,這個老狐狸的帳就這地了,江湖從此沒有老毛子。”

吉林的事就算告一個段落,人生的財運是有定數的,不要費勁去琢磨每一份財富,因為那個錢不一定就是你的。舍和得自有天定,就看有沒有這個財緣,掙不掙錢不重要,關鍵是這個過程,順其自然吧。不是有句話嗎,叫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

我還是喜歡三姥爺家有大槐樹的小院,院子周圍有他從各個地方淘弄來的月季花。有的月季花是紅色的,有的是黃色的,也有的是粉色的,還有的是粉白相間的,看到了月季花,就看到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