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呼倫湖漂泊不歸人 達賚諾爾的沉淪(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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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點。
矮個子在濤子上家,這時候,突然放出一張單七,一下子把濤子的八帶了出去,穩穩地贏了八番。濤子立馬蹦了起來,大聲地喊“出血,出血。”那三個人,不動聲色,從跨兜裡翻出一摞子小票,往濤子這邊塞,邊塞邊說,“大意了,大意了。再來一把,再來一把。”我腦袋裡迅速地過了一遍電影,沒有理由啊,外面還剩下九、十,贏濤子那是綽綽有餘。不對,這是鉤子。我趕緊把濤子伸出去的爪子給懟了回來,把那摞子小票又推了回去。
“僥倖僥倖,我們要下車啦,權當陪著各位老弟開心。”我從兜子裡掏出一盒煙,扔了過去,“這哥們沒見過大四面,哥幾個別怪,我們得收拾東西啦。”濤子衝我直瞪眼,不依不饒。
大金鍊子撇了撇嘴,把煙扔給小弟,“行吧,今天不盡興,後會有期。”說完這幾個人,把帽子一戴,往下個車廂溜達。
我說,“濤子,你逃過一劫啊。”
濤子說,“你想多了,玩會撲克唄,能咋地。”
我看他一臉得懵逼樣,真想一拳把他幹趴下。三姥爺曾經跟我說過,“濤子這小子,是個大才。”當時我核計,三姥爺腦袋是不是跑肚了,三姥爺接著說,“無知者無怪啊,濤子他的最高境界就是一根筋。”我問,“一根筋也是大才嗎?”三姥爺說,“帶好了是,帶不好了就是個肺子。”
我肯定不會帶,但許多年以後,濤子憑著他執著的一根筋,賺的盆滿缽滿,也算是三姥爺天眼洞開的一個最好的例證。
濤子的那群礦工兄弟們,恨不得開著蒸汽火車來接我們,呼呼啦啦來了一大群迎接我們。尤其是看到來至瀋陽的小美女梅子,更加熱情爆棚,非要去湖邊吃宴。有位穿著袍子服的黑大個,過來一下子把濤子抱了滿懷。濤子衝著我說,“叫博哥,我的好兄弟。”
博哥也沒客氣,用他粗糙的大手板一拍我,我回敬了他一拳,算是個見面招呼。我趕緊讓梅子把從瀋陽帶來的幾條紅塔山和不老林糖遞了過來,“博哥,討擾啦,給漲漲臉,梅子爸託我和濤子護著梅子過來溜達。”
博哥大手一揮,“來了都是且,你們幾個還愣著幹哈,搬行李,去滿洲里最好的招待所。今天晚上,湖邊菸酒大賽。”
大興安嶺的山坡上,漫山遍野,綠油油,還有些不知名的小花。二驢哥跟我說,“我是蒙古族人,我有蒙古名博爾吉吉特,老家在部落格圖。”說完,給我點根菸。
這些年,我一直都想寫一個內蒙古人的故事,大概緣於博哥的這次聚會。俺們稱呼山海關以外都叫東北人,另外一部分都叫關里人。小時候年齡小,總覺得東北老大啦,後來才知道全中國那才叫大。關里人向來給人感覺就是腦袋聰明,有道道、會幹活,能吃苦、不喝酒。東北對於全中國稱呼大致是這樣的,東北人和關里人。後來才知道,還有內蒙一小條也在東北,或者說更加東北,但俺們更喜歡稱呼內蒙古人。
博哥給我們準備內蒙古大草原上的野韭菜花,還有羊排,直接蘸精鹽那種。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打了我說不清的圈,踩著空酒箱套子唱起了我最喜歡的那首閩南歌。
“我放蕩了一生\/笑看世事險人心\/二字啊相挺\/是非甘講會真;
我執迷了一生\/啊輕談塵緣情\/風霜夜霧深\/漂泊不歸人…”
那一天的酒天昏地暗,我知道,原來我穿越了大興安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