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小麻將兩三事(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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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春節過得索然無味,鞭炮不讓放,那時候的疫情叫非典,只有正月串親戚才讓我有了過年的感覺。
初六,我去鋼叔家拜年,鋼叔家住在城邊子,零零散散還有點鞭炮聲,算是過年啦。鋼嬸正在樓下看腳踏車棚子,趕上鋼叔去村裡親戚串個門兒。農村過春節有個習俗,正月一定得留家裡吃飯才能讓走,估計鋼叔肯定得喝個醉醺醺才能到家。
鋼叔的房子就在腳踏車棚的入口,用紅磚壘起來的門房,南北各一間,中間是腳踏車棚進出的通道。屋子裡一鋪炕,炕頭砌了個爐子,鋼叔腦袋夠用,在南北兩個屋子做了一圈土暖氣。爐子一生火,整個屋暖暖和和。
見面我給鋼嬸行了拜年禮,我問,“鋼嬸,過年好!”
“別提了,一點不好。年前一睡覺就上不來氣,到總院去看,心臟病還住不了院,沒床位。”鋼嬸愛嘮嗑,接著說,“今年的煤快上千了,忒貴了。要不是街道張姨讓整個小麻將桌,早就揭不開鍋啦。”
“有病那總不能在家裡挺著吧,吃點藥也能不管事。”
“不管事,好懸沒死了。後來去五院,找原來認識個大夫,好歹有床住上了,打點滴流,年算是挺過來了。”
“鋼叔還能喝兩盅不?”
“你鋼叔也完蛋了,一年不如一年,腿腳有毛病,一走路就一瘸一拐,上樓都費勁。”
“想當年鋼叔百八十斤的一麻袋大米,上樓不費勁,歲月不饒人啊。”
“可不咋地,能有點小收成就算不錯啦,也沒個退休金啥地,全靠街道一直給承包這個腳踏車棚子,外加整了兩桌小麻將。”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屋有個麻將桌子上面鋪了個床單子,那屋還有一個。滿屋子有股子煙味,麻將必須配煙,要不打打麻將困了,一陣子上聽就點炮啊。
過年串門從來不能空手,我趕緊將給叔和嬸準備的禮品搬上來,其實都是老百姓過節的水果、米麵、牛奶,普普通通一點小心意。鋼嬸感動直說,“大侄子啊,這哪行,這哪行。”
我說,“鋼嬸啊,有病都不知道,找我就能辦啊。”
鋼嬸說,“大侄子啊,要不是萬不得已,才不會麻煩你啊。”
叔和嬸從心裡有這種樸素的想法,就是萬事不求人,求人就意味著欠人家的人情,欠人情就要還。當今社會的仁義禮智信或許只存在鄉間市井,禮節只存在在偏遠的農村。比如過年拜年的磕頭,有的說是老封建,其實叩頭就是古人互相尊重的象徵,長幼有序,長輩嘛,即使是再年輕,輩分在就得要尊敬。
正說著,街道張姨把門簾子挑個口,滿面紅光,目光炯炯,她如今已經退休賦閒。孩子在城裡給準備條件好的樓房,她說啥也不去,張姨說,“離不開這塊土旮旯,生在這,我也得死在這。”
腳踏車棚子的小屋邊看小,人氣就是旺,南來北往都要到這打個站。還沒等鋼嬸說話,張姨開了口,“大娟子,晚上六點那個局子給我留好啊。”說完就走了,還是那樣風風火火。
鋼嬸挑著門簾子追著喊道,“張姨,還是給你還準備赤峰大毛磕啊,邊吃邊嗑邊贏錢兒啊,都過年啦,你不得請大家啊。”
我問鋼嬸,“張主任打麻將上聽手還得瑟不?”
“還不是一樣得瑟,更厲害了,就是老鄰居們誰也不催她,隨她便。當了一輩子居委會主任,東家長李家短,都知道。”
“張主任可是好人啊,那些年誰家過不起年,她都是自己個掏腰包。”門口的大叔說到,抽著煙倚在門口,鋼嬸說,“老張頭,你得上一邊喇抽菸去,家裡來且啦。”
炕頭掛著個爐鉤子,我將爐鉤子摘下來,把爐子的蓋扣開,爐子裡火不旺。我趕緊跟鋼嬸說,“爐子快滅了,趕緊添煤啊。”我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