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得活下去,幾天之內,我把赤塔早年的渠道馬上就勾兌起來。還得重新打爐灶,好在路子還在,不費吹灰之力。轉眼間,一家小貿易公司在赤塔大市場對面的衚衕子裡,就成立起來。還是以前的老班底,不過增加了黃毛,他勤快,讓他負責外圍的聯絡。我們的工作漸漸地忙碌了起來,有時候週末都不休息,貿易量逐步增加。日常的生意足夠養活這幾個人,我惦記著在瀋陽大飯店的情況,聽說三姥爺那邊可是動了真格的了,那個突擊檢查的小領導,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抓進去了,正在審查,發現的事還真不少。我暗自慶幸,要不是三姥爺在,我們這把可能是走到了懸崖邊緣。只是,朝軍子被劫的事一直掛在心頭,像卡在嗓子口的魚刺。

有一天,謝爾蓋的一次到訪,讓我一下子有了轉機。

遠東的溫泉一點也不比咱們湯崗子差,那天,我和謝爾蓋躺在溫泉池子裡,謝爾蓋的大眼睛是藍色的,總讓我想起波斯貓。謝爾蓋現在在伊爾庫茨克市政廳有了更高的頭銜,沒想到這小子這些年混的還真是風生水起。那天,謝爾蓋胃口大開,泡在溫泉裡喝上伏特加,外加上鹹五花肉,那個感覺是相當地得勁。

正喝著,他的一個手下走了進來,在謝爾蓋的耳邊嘟囔了一陣子。謝爾蓋看似沒什麼,明顯喝酒的勁頭小了不少。我悄悄地問謝爾蓋,怎麼啦?

謝爾蓋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最近遠東這邊警察局查了些案子,好像牽扯到了你們,尤其是遠東做買賣的庫房。

我問,庫房裡能有什麼?

謝爾蓋說,做外貿生意的,好多清關都存在著一些灰色地帶。他們懷疑庫房裡藏著東西,其實也不用懷疑,已經被抓到證據了。

我說,那能是什麼?毒品嗎?

謝爾蓋說,那算什麼,是軍火。就在小商品的庫房裡發現的,都是些小軍火。最開始是查軍隊裡丟失武器,查著查著,就查到了你們中國人的庫房裡,那些武器正是丟失其中的一部分,聽說武器的買主是東南亞的毒販頭子。武器很快地追回來了,軍火案子告破了,就是追查出不少牽扯這個案子的人,好在你們這個貿易公司剛剛開,沒有什麼案底子。

我連忙問,會不會牽扯到以前的貿易公司,雖然咱們是正經生意,可是也多多少少有點灰色部分。

謝爾蓋說,那倒沒有,眼下只是要抓到那個軍火販子,儘快交差。

我說,那不是分分鐘的事。

謝爾蓋說,哪有那麼容易啊,記不記得最近發生那個縱火案。

我略微有點了解,遠東的一場大火,聽說是人為的,還死了不少人。謝爾蓋接著說,聽說那場案子就是這夥人為了掩蓋證據放的。

我說,那你們趕快將這幫人繩之以法啊,抓個人不是輕鬆的事。

謝爾蓋說,老弟啊,你把這件事情想的太容易了。聽說為首的也是中國的通緝犯,這幫人特別狡猾,在俄羅斯藏匿了很多年。他們都有自己的地下生活渠道,找一個人太難啦。再說了,你讓俄羅斯人分出來究竟是越南人、日本人、還是韓國人,他們哪能分得清啊。本身就是臉盲。

我一想也對,這幫俄羅斯人本身就分不清,更何況讓他們抓罪犯了。謝爾蓋接著說,其實這夥人不光倒賣軍火,他們作案的物件也是你們中國人。所以警方懷疑,最近的很多起中國人案子都是他們乾的。我過來,就是想請你幫個忙,幫我破這個案子。

我說,你知道,我們這些中國人很少和俄羅斯警方打交道,瞭解的資訊太少了。

正在說話的時候,我忽然意識到,前段時間朝軍子的事不正是一幫人給打劫了嘛,和謝爾蓋說的聯絡到一起,我想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赤塔朝軍子家裡,阿廖莎繫著圍裙忙前忙後,照顧著朝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