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荒墳地耍錢場上的鬼哭狼嚎(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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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老六對吃絕對是講究,什麼季節吃什麼,心裡清楚的很,還能說出一大堆道理出來。我就服這樣的人,不斷製造各種話題,讓你時刻都覺得新鮮有勁。
酒不能少,喝的是啤酒,黑色的,濃濃的,還有點渾濁。三姥爺說,“既然老六都燉蛤蟆啦,咱們整點大的。來幾個大扎啤杯子,我陪老六喝個痛快。”麗莎說,“能喝多不?”
肇老六說,“今天也得讓麗莎妹妹嚐嚐,咱東北長白山的大蛤蟆。”
麗莎說,“我可不吃那玩意兒。”
大扎啤杯子來了,見著有份,人人都捧著的扎啤杯,“能喝多少就喝多少,不拼酒。”三姥爺說,算是把和肇老六喝酒定了調,因為他知道肇老六喝酒沒有把門子的,看到酒,看到好兄弟,非得喝高了才開心。
幾杯大扎啤下肚,我擔心肇老六的前列腺,恐怕頂不住哇涼的啤酒,我問,“行不?”肇老六說,“行不,男人不能問行不行?喝就得了。給我來個麥克。”我說,“你這是喝的有點上頭,咱哪有麥克啊,這也不是歌廳啊。”
肇老六說,“對啊,我有點上頭啦,給三哥唱首歌,《海闊天空》,輕唱。”我早就知道,肇老六一喝酒準是要唱歌換場子。他也不容分說,直接蹦起來,大聲地喊,“給三哥唱首歌,就是喜歡和三哥一起吃蛤蟆這種感覺。”
“今天我,寒夜裡看雪飄過,懷著冷卻了的心窩飄遠方,風雨裡追趕,霧裡分不清影蹤......”肇老六那蹩腳的東北式粵語把三姥爺逗得哈哈笑,“就喜歡老六這副不懂裝懂的樣子,連唱歌都是我喜歡的。”三姥爺高高地把扎啤杯子舉了起來,“為了我們心中的理想,乾杯。”
我悄悄地問三姥爺,“您老心中還有理想嗎?”
三姥爺笑了笑,“大外孫子啊,都這個年齡了,還能和老六坐到小板凳上,一起喝酒,吃大蛤蟆,這就是理想。”原來理想還可以這樣整,我無奈,我連理想都沒有,只能秋天的豆角子,幹弦子。
我想起來,我還是有點理想的。張老七給我算命,說三十五歲前幹個大買賣,掙一筆大錢。雖然至今都沒有實現,張老七也敢屁啦,但畢竟曾經夢寐以求。正在愣神的節骨眼,肇老六把杯子舉過頭頂,啤酒倒的滿滿地,“三哥,我親哥。我乾了這杯大扎啤,不為別的,就為三哥能看得起我這個大老粗。別的不求,只求一輩子都能跟三哥喝痛快酒。”
說完,我看見他的仰脖,喉嚨有節奏地咕嚕咕嚕,我看到他的眼睛怎麼流淚啦。三姥爺說,“老六是個好兄弟,講究。大老遠給我整點大蛤蟆,一吃蛤蟆,就想起老六。”肇老六放下杯子,我和麗莎也碰了下杯,我說,“按照咱們中國的傳統,我叫您四姑姥,晚輩也敬一杯四姑姥的酒,祝四姑姥……”我忽然不知道要祝四姑姥什麼啦,於是還是說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吧。麗莎也是入鄉隨俗,碰杯子就幹,爽快人。
那天,這幾個人大蛤蟆沒少吃,我感覺肇老六的臉上都放光。我是在他舌頭都直了的時候結束的,如果再喝那麼一杯大扎啤,估計他就得直接放倒。肇老六還一個勁地說,“三哥,跟我上歌廳,我領你找小妹唱歌去。”三姥爺尷尬地瞅著麗莎,還好,麗莎根本都聽不懂喝醉了的中國話。
三姥爺很開心,第二天也沒什麼事。我問他,“腦袋疼不?”他說,“一點事都沒有,可能是大腦都懶得理會這醉酒啦。”
薑還是老的辣,估計肇老六還得像上次那樣連醉好幾天。他看到酒就像看到親爹一樣親,這些年我都懷疑,一群酒肉朋友。就是這些酒肉朋友在滿洲里遇難的時候,第一個衝上去幫三姥爺。那些溫文爾雅、說的比唱的好聽的那幫人,滾的比誰都遠。一到吃香香的時候,來的又比誰都早。這就是人情世故吧,都是凡人。
沒過幾天,我和